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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死了,把學弟當成學妹撒嬌了大半個月》
週六,天氣絕好。江濱公園的草坪上長出了一朵朵帳篷。然而我,一個苦逼的研究生,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冇日冇夜,從超淨工作台起身時差點閃了腰。
跟著我一起熬大夜的導師先走一步,出門前拿出手機要打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跟我說了幾句。但我實在精神不振,隻聽了個三三四四,視線虛焦地掠過他的雞窩頭。
等到晚上終於能夠休息,我關了實驗室門,跑去校門口的小吃街飽餐一頓,回到宿舍掏出手機一看,才注意到微信多了條好友驗證訊息,顯示對方是通過我導師分享的名片新增的。
我這時纔回憶湧現,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對方還很有禮貌:學姐你好,我是陳昕。
頭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貓。
我會心一笑通過驗證,在心裡已經給她塑造了一個軟萌可愛的學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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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一些不重要的寒暄,她終於進入正題。原來他們老師佈置了個作業,讓拍攝一個短片。她說她的拍攝主題是實驗室的一天。
我滿頭黑線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做實驗都像電視劇裡寫的那麼高大上?白大褂一穿,帥氣逼人。其實到今天為止,我已經三天冇洗頭了。
陳昕:就是因為很不一樣,纔想拍
我:行吧。
我:怎麼找上我了?
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過了幾分鐘纔回複:其實……你的導師是我姑父。
哦,我懂了。
再次略過話題,我開始好奇他們新傳院的生活。學妹很尊重我這個學姐,有問必答,就是這一問一答,讓我覺得她有點“直”。
比如我問她平時都上些什麼課,她直接把教務係統導出來的課表發給我。
我:……
我問她課後有什麼活動。
她回:拍片子剪片子看片子
我:……
幾個回合下來,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學姐招人煩了。我正想使用洗澡消失術時,她卻突然開始反問起我來了。
說到我的實驗日常,那我話就多了。
我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這段時間的實驗痛苦日常,說到情慟之處,我的“嚶嚶嚶,嗚嗚嗚,555”刷了滿屏。
我:說實話,我現在的眼袋扯開都可以包住一根試管了。
陳昕:學姐真幽默
我:你彆不相信!下次表演給你看!
陳昕發了個露齒笑的表情,回覆我:好
我繼續滔滔不絕:還好有小吃街在每個深夜慰藉我受累的心靈,我知道好幾個美味的小攤,下次有機會帶你去!
陳昕:那先謝謝學姐了
我還是覺得這個學妹真的有點直,而且有些高冷。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在網上作天作地,專注話癆一百年。也要接受一下有像學妹這樣冷靜理智的人嘛。
最後我問學妹打算什麼時候來實驗室找我,她連說不急不急,她準備工作還冇做好,到時候會聯絡我。
我說:那你要來的時候再提前和我說一聲
陳昕:好
*
我的導師隻帶了我一個研究生,另外還有三個本科的。他們三個大二課多,畢設不著急,所以一般實驗室都隻有我一個人。
真是寂寞如雪啊。
高壓滅菌鍋一開就是按小時計時,跑個pcr也得費不少時間。除了披著白大褂在實驗室看小說,我開始找陳昕聊天。當然是在她不忙的時候。
主要是,和閨蜜幾個狐朋狗友一起互懟互損膩了,學妹的溫柔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新鮮感。
雖然她的溫柔過了頭,顯得有些冷淡。她不會敷衍我的任何一條訊息,但是從來不會熱情迴應。
比如我分享大帥哥腹肌照,嗷嗷叫著想舔屏,她隻會給我甩六個點點,說手機螢幕很臟。比如我恨不得一天喝一杯奶茶,她又勸我說:學姐少喝點奶茶,對身體不好。又比如我看到一個搞笑視頻笑得肺都要爆炸,分享給她附帶一串哈哈哈,她卻反應平平:是有點好笑。
我實實在在萎了。
我:我發現你有點高冷哦。
陳昕:有嗎?
我:有啊,我跟你分享趣事你都有點冷淡誒
我:嗚嗚嗚好桑心好難過~
她似乎也有點抱歉:不好意思啊
我:嚇!不要這麼認真,我就是開玩笑的,冇有要你怎麼樣的意思啦!我覺得你是一個處事冷靜理智,心很細的好孩子,很棒棒哦!學姐麼一個!
最重要的一點是,學妹雖然反應不熱情,但是我分享給她的東西她都有認真看過。呃……除了那些澀澀的東西。我猜她可能是比較不好意思。
當然,我也反思自己,會不會把學妹嚇跑了。
我問她:我會不會讓你不舒服?我比較自來熟,話也很多,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了可以說,我就不那麼打擾你了!
陳昕是個貼心小寶貝,她說:不會,我也覺得學姐幽默有趣,很可愛
我心情美滋滋的,“可愛”是對一個人的最高讚美啊!我不管!我當真了!
於是接下來一個多星期,每次和陳昕聊天的時候我都更加放飛自我。一把年紀了撒嬌賣萌,臉都不要了。
直到那天,她約好來我實驗室。
不,應該說是“他”。
*
見麵的前一天晚上,我睡前還在腦補中,幻想著第二天要給學妹帶什麼吃的,要給她來個相見恨晚的大擁抱什麼的。
然後我提著兩杯豆漿走到實驗樓走廊,看到了實驗室門口靠著一個高個男生。
我當時滿頭問號,走過去問他:“同學,你找誰?”
他直起身子,把手機收進外套口袋,對我點了點頭說:“學姐好,我是陳昕。”
我……
我當時覺得自己手上的豆漿都要提不動了。
他怎麼會是陳昕啊?我的學妹呢?
無論我腦海中風暴起了幾回,也不過過去短短幾秒的時間。我隻能有些僵硬地回了句“你好”,然後拿出實驗卡刷了門。
引他到外間的休息室,我把手上的豆漿分了一杯給他,他正好從包裡拿了一瓶牛奶要給我。
呃……
“謝謝。”
“謝謝!”
莫名尷尬。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錯在加好友的時候冇有看他資料上的性彆資訊,錯在冇有對他的那些“直男”回覆持懷疑態度……
聊了快兩個星期,我都冇察覺到這個“學妹”的不對勁。我粗心大意!神經大條!我先入為主,把他死認為是個女生。
我下意識不想把我認錯他性彆的事情告訴他,多尷尬啊!想想我那些胡言亂語……還有那些搞黃的東西,我都害怕他會不會覺得我在騷擾他。
先緩緩……
嘖。
我隻能先端著學姐的架子,讓他先吃早餐。然後再拿了件白大褂給他,帶他洗手消毒,跟我進實驗室。
他說在旁邊看我操作,就真的乖乖離我一段距離,安靜地看我。看得我莫名有些臉熱,還好有口罩擋著。
不得不提,他還是個帥哥!
本來就和男生相處比較不自在的我,和帥哥在一起更是覺得空氣缺氧,快要窒息了。
我安靜如雞,與在微信上和他聊天的那個我反差極大。甚至還控製不住地隻能繃住表情,變得有些高冷。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帶他去食堂吃飯。我本來想帶“學妹”吃的,都被他享用了個遍。
我和他說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他非得說:“和學姐吃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他太吸睛,和他並肩走在校道上,總是有很多人看他。我有些不自在,又因為把他當成“學妹”這件事整個人心虛得很。
然後路上冇忍住給自己洗白:“那個,我就是網上活躍,現實生活中比較文靜。你彆介意啊。”
他好像扭頭看了我一眼,語氣中能察覺出明顯的笑意:“我不介意啊,學姐線上線下的模樣我都見過,是我賺了。”
我轟——臉都要冒熱氣了。
這學弟,怎麼網上那麼高冷,線下又那麼會說話了。
但知道他是學弟不是學妹了,我也不能再那麼放肆。言行舉止收斂了不止一點點,幾乎全收斂了。
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認真努力,博學明理的好學姐。
也因為尷尬,大大減少了和他的聊天頻率,我總推脫自己要做實驗要看文獻。
他說:那學姐去忙吧,加油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大,我又腦補出他一副委屈可憐的表情,然後在心裡狠狠地抽打自己。
欺負學弟算什麼!
*
陳昕來看了兩天,第三天就著扛機器來實驗室了。因為要入鏡,我特地洗了頭,還畫了眉毛。
隻是因為第一次拍攝罷了。
後來,我為了我的實驗數據也顧不得其他了,馬尾亂就亂吧,額頭長痘就長痘吧,黑眼圈也不遮了。有時候都忘了還有個人在,差點把人鎖在實驗室裡。
短片短片,總有拍完的一天。
他拍攝結束那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他總是偷偷看我。
我疑惑:“怎麼了嗎?”
陳昕搖了搖頭:“肚子餓了,先去吃飯吧。”
我積極響應道:“走走走,吃飯!”
我帶陳昕來學校門口吃雞公煲,他堅持要付款。其實最近一起吃飯的時候總是他結賬的多,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學姐怎麼能占學弟便宜呢?”
他說:“就當是學姐的片酬?”
我又杠了:“我就值這麼點錢啊?”
他都要急了:“不是不是……”
我笑抽了:“好啦,逗你的。”
他沉默不語,我以為他生氣了,走了一小段路,我想轉頭看看他,卻撞見他看過來的眼神。
他一下停住,問得莫名其妙:“學姐,你是不是討厭我?”
我簡直摸不著頭腦:“冇有啊,為什麼這麼想?”
他說:“感覺這段時間你變得冷漠了好多,好像也不喜歡和我聊天。”
我太陽穴突突的,又不敢直視他無辜的眼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隻能心一橫,坦白了。
“其實,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學妹來著。那天你來實驗室了我才知道你是學弟。那個,我先跟你道個歉啊,對不起。”我還是不敢看他,思緒不清亂講一通,“我之前和你聊天的時候發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覺得太尷尬了,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和你聊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彆亂想。”
“我知道。”
“嗯?”我抬頭飛快瞥了他一眼。
陳昕:“我知道你那時候把我當學妹了,但是你冇有問我,我也就冇有坦白。而且,我覺得要是你知道我是男生,就不會和我聊那麼多了。”
我震驚:“什麼???”
他也很會看臉色,馬上就說了句“對不起”。
他說:“學姐,我不介意你把我當學妹。”
我:“什麼呀。”
他好像很委屈:“當學妹的話,可以擁有一個可愛有趣的學姐。當學弟什麼也冇有,還不如當學妹呢。”
真是離譜,我瞪著眼睛看他。
他毫不畏懼,還得寸進尺:“好懷念學姐和我撒嬌賣萌的時候啊。”
我丟下他就想跑。他追上來叫住我:“學姐……”
我回頭看他:“想當學妹?”
他一頓,說:“更想當學姐的男朋友。”
“哼哼。”
我回頭不看他,快步往校門口走,任由手腕被他拉著,嘴角卻忍不住要往兩邊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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