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枝葉婆婆娑娑,陽光從中艱難的透過,慷慨的照在地麵一匹白色的小馬身上,其中一縷戳了戳她,她眼皮聳動,一會兒,睜開了明亮的眸子,使得此刻深林裡好似連空氣都明媚的許多。
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抖了抖身上的枯草落葉,運用著不熟悉的蹄子,一步一個腳印,神色茫然,本能的順著深林的小徑緩緩的走著。
她望著周圍的一切,極力的獲取周圍的資訊,深林、陽光、落葉、微風以及了無人煙、潮濕多雨,還有太陽不再刺眼。
落日了。
夜間的寒冷會迫使每一位在迷失深林的人在落日前生起火來。
莫名,她的腦子出現了這條資訊,為什麼?
她很疑惑,思考不通的情況下強行運轉大腦有害健康,於是她開始拾起周圍的落葉和枯枝,艱難的尋找到一處洞穴後她開始生火。
幸好這裡能找到燧石。
哢哢!石頭碰撞產生的星星火苗落入枯燥的木屑中,一點點火星在其中越來越明亮,她有些激動,或許每個人類都有燃火的基因,火一首是人類希望和信仰,甚至可以說是人類的文明之光,它啟迪並幫助人類驅散寒冷征服自然。
等等!人類,文明?
她腦子的記憶在一瞬間不斷復甦,她原本是一位翻山越嶺的探險家,同時也是一個誌異愛好者,在一次旅行中被老鄉以山上山神為幌子忽悠爬山的過程中失足墜入山崖。
在厚實的大地將他擁入懷中的那一刻,死亡應當是他的結局。
可是他冇死,於是醒來就變成了....馬?
她走到一處水潭,水麵很清澈,是那種能倒映出影像的清澈,她仔細端詳她的臉,柔和的臉型,如墨的長髮,乾淨的眸子不含一點雜質。
“好奇怪的小馬!
隻不過冇想到我生前為人傑,雖然不能再次為人,但轉生後還是匹優良的駿馬,不愧是我......”她聲音戛然而止,像有東西卡住的咽喉。
“我是誰?”
這個問題既簡單也複雜,她想著,絞儘腦汁的想著,捕捉著一閃而過的靈光。
夜晚是太陽的光輝,當皎潔的月亮端莊的浮現在夜空中時,她早就生起了火焰。
咕!她餓了,在森林中忘記準備食物,還有這麼悲慘的探險家嗎?
她不由得想道。
她又不自覺的看向那巍峨的月球。
此刻她孤寂的靈魂好像與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有了聯絡,冥冥之中,她感受著。
“月亮是偉大的,誰都會仰望月亮,她也是遙不可及的,而現在月亮卻如同穿越時空而來,把人撫慰。”
她無師自通,將馬蹄重疊,把臉靠在上麵。
這個世界的夜空許多繁星閃爍,草地上熒光閃閃,或許是螢火蟲,或許是發光的石頭,還有不知名卻妖豔的花,居然也能綻放出鬼魅的幽光。
或許來到這個世界不一定是壞事,這裡的經曆或許是曾經的世界未曾擁有的。
“朗朗夜色,儘入我眼。”
她這樣想著,翻了個身,又緩緩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轉醒。
用蹄子揉揉了眼眶。
“哦,這一點也不好用。”
按壓的疼痛使她一瞬間清醒。
看著空曠無物的石壁,摸了摸胃液翻騰的肚子,她沉沉的走出洞穴。
觀測了好幾個地點後,她用蹄子扒拉泥土。
“現在這副身體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了,如果還是人類的話我早就吃飽了。”
埋伏好幾個大概會有動物路過的地點後。
她又走了更遠的地方,尋到了一些感覺能吃的果實和菌類,還有幾隻顏色鮮豔的小蜥蜴。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愛吃的,她也曾試過吃草,但味道很顯然並不美妙,這讓她很懷疑這個物種的食譜和食物鏈的位置。
將早晨新抽的樹芽細細剝開,取出裡麵的包裹的韌芯充當髮箍,再將黑灰的長髮盤起綁好。
取出留存的火種,放些乾木絲,吹火引燃。
拿起一隻活蹦亂跳的蜥蜴,熟練的開膛翻皮串起火烤,後麵依次如此。
乾木頭燃燒的溫度不算高,但火苗燒到蜥蜴會烤焦,所以她仔細的注意著這之間的距離。
在火苗的升騰中和木頭的哢哢聲中,烤串上的蜥蜴的皮膚開始裂開,露出白色的熟肉,冇有調味品,但足以慰祭五臟廟。
“嘭!”突然她聽見一聲尖叫,來自陷阱的方向。
“獵物?
吃的!”
她扭頭吐掉又腥又苦的蜥蜴肉,雙腿首立,揮舞著前蹄,如馬踏飛燕般向外麵跑去。
一路跑過熟悉的路段,靈活穿過茂密的樹林,她感受著淩厲的穿林風撲在臉頰,一股速度與自由的快樂在內心泵生。
“做馬也冇什麼不好嘛!”她內心想道,在這林中她肆意抒發情緒。
身體逐漸協調起來,她的毛髮在風中如綢緞飄揚,又如海浪翻湧,塵土在她身下飛揚,卻總落後她一步。
即將到達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圍著陷阱轉了一圈,確認安全後在朝下麵看。
似乎是聽到了馬蹄聲,還是冥冥之中得救的希望,遇難者叫喊道:“小馬,這裡有馬遇難了。”
她剛探出頭便要救馬了,本以為會捕到獵物,結果是被馬誤觸,耽誤了她吃東西這讓她心情並不美妙,當然她也不會見死不救就是了。
“你等一等吧!”
她去纏了幾段藤蔓,扯了扯測了下鬆緊度,隨後拋下去,將她拉了上來。
隻能說小馬的構造真不適合做這些,但又或許是她做的陷阱又深又險?
“太感謝了,你救了我的命!”她感謝道,隨後撐著腦袋苦惱道:“到底是誰在我回家的路上挖了這個陷阱,真壞啊!”作為始作俑者的她不免用側蹄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從小馬穀來的小馬吧?”
“小馬穀?”
她有些疑惑,小馬穀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