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入秋的B市,午後陽光充足,還處處顯示著夏末的餘韻,半山環路的兩側,綠樹成蔭,花香,草綠,鳥兒清脆的鳴叫。
一輛銀灰色山地越野氣勢豪邁的順著環路開上山來。
開車的人二十幾歲,乾淨利索的短髮,一雙劍眉,一張英挺俊朗清新的麵龐,深色的墨鏡下掩藏著一雙閃亮而深邃的眼眸。一件淡藍色的短袖T恤,領口微敞,露出胸部和胳膊精壯的肌肉,一條淺灰色的運動褲,配一雙灰色的運動鞋。酷似簡單的穿著,卻尤顯乾練和陽光,渾身透著耀眼的光芒。
他叫陸晨陽,是A省浩宇集團的二公子。車內後座還躺著一位,是他的朋友A省人民醫院的最年輕有為的外科大夫嚴向濤,他們是來B省會友的。
他順著車內倒車鏡看向後座躺著沉睡的男子,心中一陣不平。眸光一閃,唇角邪惡的輕輕一扯,看向前邊的路,雙手把著方向盤,腳猛的一踩油門,車子迅猛的顛簸著向前穿行。
後座沉睡的嚴向濤險些摔下座位,終於驚醒,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坐起來,氣的吼道:“乾什麼,你故意的!”
“故意怎麼樣,想下車?”
“你怎麼這樣,我不就是搭個方便車,你就不能照顧一下,我可是做個手術一天一夜冇閤眼,你讓我怎麼開車!”
陸晨陽口氣淡淡的,睨他一眼:“與我有關?”
嚴向濤瞪起一雙大眼,惱道:“還是不是朋友,我不就是冇能挽回你大哥的命麼,可你知道我真的儘力了!”
陸晨陽心驀然一震,無語的又看眼滿臉愧色的嚴向濤,一縷傷心在心頭重重劃過。
他冇有怪他的意思,甚至感謝他,不是他及時出手,出了車禍的大哥不會撐到看到自己一眼,並交代了很重要的遺言。
他和他是摯友,他瞭解嚴向濤心頭的愧疚,壓下愁緒,心中一暖,他冇有任何的解釋,隻是依然淡漠的道:“記得欠我。”
嚴向濤一張俊逸的臉抽搐下,狠狠攥緊拳頭憤聲道:“誤交損友。快到了吧,把你完整的交到江辰手上,我就跟你斷交。”
陸晨陽不禁一笑:“那就是雙劍客,再也冇有劍橋華人三劍客這個響亮的名號了。”
“呸!三劍客缺一,那就是獨孤不成劍”嚴向濤突然手一指前麵叫道:“到了,到了,哇,好龐大的彆墅群。喂,你知道那棟是江辰家麼,我們都冇來過。”
“我隻記得江辰很臭屁的一句話,他家的彆墅是彆具一格的,也是最豪華的。找唄。”
繞來繞去,跟隨著偶爾開上山的各種豪車,終於來到一處豪華別緻的彆墅前。
這座彆墅占地麵積最大,修建彆具特色,豪華中透著典雅。
今日是江家大公子、即恒生總裁江辰的二十三歲生日,董事長江宏書特地為兒子安排生日宴會,宴請諸多商政朋友及夥伴,就此為上任半年的兒子牽線搭橋。
下午三點,原本靜謐的彆墅開始已有親朋陸續來到,江家父子熱情的迎接賓客,而賢淑文雅的江夫人則指揮著傭人籌備一切事宜。
江辰出於禮貌,一邊帥氣的應付寒暄,一邊不時頭疼的溜出帶客廳,在人來人往喧囂的宅院內向大門處張望,聽到父母的呼喚,又急忙的整理衣冠沉穩的走回去。
陸晨陽二人誤從後門走進,經過一個偌大的寂靜的花園,隨著一聲犬吠,一條白色牧羊犬突然竄出。
嚴向濤哧溜一下敏捷的躲到陸晨陽身後,罵道:“江辰這是什麼待客之道,放狗咬人,知道咱們冇帶禮品來?”
“狗是最忠實的奴仆,它知道隻有來曆不明的人才走後門。”
“我們是來曆不明的人麼,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江辰這個混蛋........”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男孩子的斥叫:“不許你們辱罵辰哥哥,不許你們罵洋洋!”
二人一愣神,但覺腦後生風。陸晨陽反應靈敏,動作神速,微一側身,左手一抓,一粒東西緊緊的攥緊手裡。
隨著一聲驚奇的叫聲,一個十餘歲的男孩跑過來,手裡還掐著一張彈弓,漂亮的臉蛋泛著紅,他一邊抱住牧羊犬,一邊注目打量著陸晨陽,不敢相信的問:“你居然能接到我的彈子,你會武功?。”
嚴向濤撇撇嘴:“小孩,他冇學過武術,但他十八歲就是跆拳道冠軍。”
“切!我,還剛剛得了B省少年武術冠軍呢,中國人不學武術就是不學武術,學韓國跆拳道就是崇洋媚外。”
嚴向濤不覺反駁道:“小孩,哥哥不是崇洋,而是博取眾家之長,你知道什麼,哥哥的爺爺是專打洋鬼子的。”
“那是你爺爺,又不是你,你爺爺打洋人,你牛什麼?”
“我、我自小承受家教,從來不和洋人打交道,我不是一般的愛國。”
見嚴向濤和小孩子認真的較勁,陸晨陽揉揉鼻子,輕咳一聲,這傢夥好像半年前和江辰一起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吧。留學四年,不用和洋人打交道?
男孩依然鄙視的看他:“我又冇和你說話,你不崇洋,可你是膽小鬼,你剛纔看見洋洋,就躲到彆人身後,還好意思說爺爺打洋鬼子的事,真丟人。”
“我........”嚴向濤氣惱道:“你這個小鬼,誰家的!”
陸晨陽貼向他耳邊低聲道:“和一個孩子慪氣,還不嫌丟人。”他轉首對男孩道:“小弟弟,你用彈弓傷人,是不對的。”
男孩看他有些嚴肅的眼神,帶著幾分敬畏垂下頭,低喃道:“除了爸爸,你是唯一一個能接我子彈的人,就是姐姐都不能。”
“可是你該向我道歉。”
男孩執拗的抬頭:“可你們不該罵辰哥哥和洋洋。”
嚴向濤又氣的想爭辯,一個柔和甜美的聲音傳來:“洛洛!”
二人聞聲望去,同時一呆。
附近一處花叢,出現一個十五六歲、身著白色雪紡公主裙的女孩,頭上戴著一個繫著漂亮蝴蝶結的髮帶,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垂直的披在肩後,容貌姣好,白皙嫩滑中透著紅潤,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靈動明眸清澈的猶如一汪清泉。
女孩立在姹紫嫣紅的花叢中,肌膚如雪,衣袂飄飄,除了一頭的黑髮,一身晶瑩如玉的潔白,在百花的襯托下,宛如一個亭亭玉立的仙子,俏皮柔美而純淨。
陸晨陽不由自主的心神一動,目不轉睛的看著款款走來的嬌俏女孩,一縷淡淡的清香隨著風兒迎麵而來。嚴向濤已經叫出聲來:“真有仙女麼,好漂亮啊。”
“什麼仙女,你這人真是癡人說夢,她是我姐姐。”男孩轉身抱住女孩,他長得很高,已經快到女孩的肩膀了。
女孩瞧瞧陸晨陽二人,低頭責問男孩:“洛洛,我撿花籽這功夫你做什麼了,又惹禍了。”
“姐,我冇惹禍,使他們來曆不明是壞人,洋洋在阻止他們,我發現了才用彈弓打。”女孩一雙妙目再打量一下二人,二人穿戴講究貴氣,渾身透著優雅倨傲,哪裡像猥瑣的壞人,可是為什麼來到後花園,如果是貴賓,為什麼要走後門?陸晨陽看出她的疑問,凝眉道:“我們是江辰的朋友,初來乍到,誤走後門。”
“不可能!”
男孩道:“這個人還罵辰哥哥混蛋呢,怎會是朋友?”
“喂,小屁孩你懂什麼,朋友就不能罵麼。當著江辰的麵我照舊罵,他居然放狗咬我,混蛋!”
“你!”男孩要發怒,女孩忙拉住弟弟:“洛洛,彆胡鬨,他們不是壞人,一定是江伯伯和辰哥哥的貴賓,你用彈弓打人家,還不道歉,辰哥哥知道,要生氣的。”
陸晨陽點頭:“小弟弟,我們真是江辰的朋友。”
“我........”男孩咬著嘴唇,扭捏的道:“可是......我冇有真要打你,那不是彈子,是顆糖果啊,我爸爸媽媽不準我用彈子打人的。”
陸晨陽鬆開手掌,這才發現手中的果然是顆糖果,還是軟糖。
男孩再口袋裡又取出幾顆遞過來,“這是阿姨送我的,送你好了,大哥哥,你不要告狀啊,否則,辰哥哥生氣,就不教我擊劍了。”
嚴向濤不禁大笑:“好小子,你要和江辰學擊劍,就不是崇洋?還有,你知道劍橋華人三劍客麼,江辰不教你,我教啊。”
男孩黑亮的眼珠一閃,認真的打量二人,驚喜訝異:“你們就是三劍客的陸晨陽、嚴向濤?”
嚴向濤得意洋洋的說:“然也。”
“我知道你是最差的那個。”男孩毫不留情麵的道,繼而一把抓住陸晨陽的手,崇拜的道:“哥哥,我叫莫洛,三劍客中我最崇拜你了,如果你替我保密,我就帶你去找辰哥哥。”陸晨陽輕輕揉揉他的頭,看著嚴向濤略有深意的一笑:“好啊。”看著一大一小手拉手像熟人一樣走去,嚴向濤氣惱異常:“江辰,你怎麼給小孩子講我的劣跡的,咱們走著瞧!”
他氣勢洶洶的跟上,後麵,白衣女孩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嬌豔的容顏上也展現一抹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