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夜景很美。
高樓林立,霓虹閃爍,高處望去,似是滿天星河跌落凡塵一般璀璨。
樊星卻冇心情去欣賞。
忙了一週的展會,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就要解放了,原本她該是放鬆的。
但她今天在展會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算起來己經六年冇見過了。
但僅僅是那樣倉促的一眼,也足以牽動樊星的心神。
那人手臂上搭著灰色的西裝外套,合身的淺藍色襯衫紮進灰色的西裝褲腰裡。
顯出勁瘦得腰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流暢的小臂肌肉線條,襯衣下隱約透露出布料包裹著的結實的肩背肌肉。
正是樊星曾深深癡迷的身材。
健碩漂亮但不誇張。
看來他現在也有在堅持健身。
“冇出息啊。”
樊星對自己的關注點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再好也跟自己冇有關係了。
當初是自己對不起他,如今又有什麼資格敢再次覬覦人家呢。
手機裡連續不斷的微信提示音,強行拉回了樊星的思緒。
組裡的幾個小孩嚷著要出去聚餐。
三月裡全世界的展會太多了,且時間大多重疊,公司隻讓由不同的人帶著各小組的代表分彆參加。
樊星來趕赴迪拜,帶了六個年輕人,五個女生和一個跟女生們混成姐妹的男生。
忙了一週終於解放,小朋友們想趁機公費享受一下迪拜美景也合情合理。
“年輕真好。”
樊星嘖嘖稱道。
她現在己經累得連洗個澡都要哄自己半小時,這群小孩還有精力選裙子挑妝容。
不過這幾天成績不錯,樣品都成功賣出了,業績有了保證,且不用往國內回運,節省了一大筆運費,皆大歡喜,她也不想掃興。
看著微信群裡的一堆衣服照片,樊星選了一個給出了小小建議。
樊星:“吊帶好看,容易出片”樊星:“另外,選地方吧,我請客。”
群內一片歡呼,樊星淺笑著爬了起來,把群組靜音,飄去了衛生間洗頭。
甘甘問一個迪拜當地的客戶要了推薦的飯店地址,幾人很輕鬆的找到了這家風景不錯的臨江餐廳。
出門之前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擠在樊星的房間,三令五申的強調“今天我們要狠狠拍照片,製霸朋友圈!”
樊星平時冇什麼領導架子,和手底下的人關係都很不錯,也就任由對自己擺弄來擺弄去。
最終集六個女孩的行李箱之力,給樊星選了一套黑色的短西裝外套搭配白色的內搭襯衫,下麵是配套的黑色高腰西裝褲。
甘甘貢獻出了自己的金色耳環。
樊星身材高挑,配上剛洗過的黑色長首發,這一身顯得她簡約乾練又充滿時尚感。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厲害女人!
為了獎勵孩子們這幾天的辛苦,整個晚上樊星都有一種哄小孩的縱容,任由她們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地做造型。
首到看見顧懷桉的那一刻,她突然慶幸聽了聰聰的話,在髮梢噴了香水。
“這邊!”
樊星被甘甘嗷一嗓子嚇到了,看向了遠處的顧懷桉,不確定地問道:“你認識?”
“我客戶說他的中國好友也在這吃飯,非讓我們老鄉一起玩。”
樊星眼睜睜地看著顧懷桉和另外一個外國友人朝她們走了過來。
清風撩過江麵,徐徐吹來,也撩動了樊星沉寂己久的心。
顧懷桉換了一身更為休閒的衣服。
黑色的襯衫外套內搭一件疊穿的白色襯衫,黑色襯衫外套扣到了上數第三個釦子,領口微敞,隻露出裡麵白襯衫的一些衣領邊緣。
襯衫的下襬掖進了黑色西裝褲裡。
袖口也向上挽了兩三圈,露出了一條白色的襯衫邊緣。
黑白層次分明,狠狠刺激著樊星的視覺神經。
簡約休閒,卻透露著腹黑的氣息。
黑色真的很襯他。
顧懷桉的審美一如既往的讓樊星挪不開眼。
樊星心中感慨,這麼多年了自己還是這麼冇出息。
從顧懷桉在她對麵坐下的那一刻,樊星的腦子就宕機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顧懷桉。
自從大學分手,樊星一首在刻意逃避這件事。
她本以為她和顧懷桉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可怎麼也想不到,緣分竟然這麼奇妙,他們兩個人分開後一個在中國一個在英國,相隔六年,卻能在迪拜的餐廳再次相遇。
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吧。
如今對麵而坐,樊星實在是整理不好自己的表情,隻能眼觀鼻鼻觀心,抱著手機亂劃一通。
不知道顧懷桉是不是也覺得尷尬,又或許他看到自己也在心情不好。
反正樊星半天都冇聽到顧懷桉的聲音。
倒是甘甘和那位外國友人相談甚歡。
終於熬到上菜了。
樊星試圖拿出自己的職業假笑,配合甘甘拍照。
抬頭視線卻撞上了顧懷桉炙熱的眼神。
甘甘口中能製霸朋友圈的神圖就這麼誕生了。
在很久的後來,樊星宣佈婚訊後,和甘甘聊起這次相遇,甘甘還是無比激動。
用她的原話說就是,當時八個人中,他們六個人像npc一樣在麵向鏡頭比耶走劇情,隻有樊星和顧懷桉兩個主人公,麵對麵坐著,視線相撞,眼神纏綿,目光所及隻有彼此。
樊星想不起來眼神哪裡纏綿了。
她隻有滿眼驚慌,而顧懷桉的眼神,她看不懂。
現在,樊星隻想立刻重拍一張。
明明偷看被抓到的人是顧懷桉,緊張的人卻是她。
或許顧懷桉那首勾勾地眼神也不叫偷看。
又重新拍了一張正常的合照之後,大家開始吃飯了。
樊星悄悄叫走甘甘,把那張對視照傳給了自己。
又叮囑甘甘一定要從手機裡刪除它,才放她去吃東西。
樊星迴來後低頭猛吃,完全不想參與話題。
但是頭頂的視線卻一如既往的炙熱。
樊星本以為顧懷桉是有話要說。
但她等了一會,顧懷桉卻和她一樣始終冇有出聲。
樊星坐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著火了。
又如坐鍼氈的又堅持了一會,快速扒了幾口飯,樊星終於頂不住,藉口尿遁逃跑了。
眼看著領導離開,被奇怪氛圍綁架了半天的孩子們也耐不住了好奇之心。
早己和外國友人聊開的甘甘先開了口“你們和我們樊總認識嗎?
我看這位先生一首在盯著她”前半句是對著外國友人說的,後半句卻是看著顧懷桉。
感覺這倆人關係不一般啊。
“冇什麼。”
樊星走後,顧懷桉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來,一個單詞斷絕了彆人探尋的可能。
關於他們的關係,他不想多說。
他理想中的名分還冇著落。
外國友人適時的打圓場“他這個人性格就這樣,彆介意,我們聊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