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怒卷,金戈閃耀,初冬的河北大地,錦溪河畔,晨霧消散,寒氣逼人,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
極目北望,旌旗飄揚,八萬齊國鐵騎如鋼鐵洪流,橫亙成一道森嚴壁壘。
黑色甲冑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光芒,兵器如林,散發著詭異而凜冽的寒氣。
錦溪南岸,晉軍五萬虎賁,列陣如山,氣吞萬裡如虎。
他們眼神堅定,手握長槍盾牌,光芒西射。
背後的城牆和烽火台,彷彿見證著這片土地的堅韌與不屈。
風,怒吼著,如狂龍肆虐,如利刃般切割著將士們的臉龐,掀起他們的戰袍,卻無法動搖他們鋼鐵般的意誌。
晨霧散儘,陽光如利劍般穿透雲層,灑在他們身上,為他們披上一層神聖的光輝。
南岸,晉軍為首的將軍身披金甲,光芒萬丈,宛如天降神兵。
他眼神如電,手中寶劍寒光凜凜,彷彿能斬斷乾坤。
將軍徐徐策馬陣前,盯著遠處那麵巨大的帥旗,將長劍指向北方,隨後,發出簡短有力而震人心魄的高呼:諸軍隨我,死戰破敵!
戰鼓突然擂響,如驚雷般響徹雲霄。
鼓聲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也預示著這場生死之戰的開始。
雙方的士兵如潮水般湧向對方,馬蹄聲響徹雲霄,彷彿要踏碎這片大地。
刹那間,戰場上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刀光劍影交錯,帶出一串串血花。
士兵們的喊殺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彷彿要衝破這片天地的束縛。
晉武帝十六年,北齊聯合東夷二十萬大軍南侵,晉國大將軍楚雲淩臨危受命,與北齊名將許鐘弈狹路相逢,天下最負盛名的兩大名將,以及雙方最精銳的數十萬鐵騎,在寒冬的錦溪之畔,展開巔峰對決……星月皎潔,明河在天。
東海之濱,滄雲島上。
湛藍的海水拍打礁石,綻開片片浪花,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崖邊一座精緻的小亭,在月光底下更添一分風景。
一個身姿俊逸的少年負手立在亭中,宛如青鬆挺立。
隻見麵容如雕刻般分明,劍眉入鬢,星目璀璨,眼神中流轉著堅毅與果敢。
微風拂過,烏髮肆意飛揚,透出一抹不羈之氣。
一襲黑色勁裝,衣角翻飛,似有隨時禦風而行之勢。
少年遠眺著西方,彷彿海的儘頭有什麼值得關注的焦點。
少年正是晉國五皇子,晉國大將軍楚雲淩的外甥紀晚寧。
“不知道舅父和許鐘弈的戰況如何,若論沙場殺伐,那許鐘弈連師傅都稱讚其深諳奇謀之變,若孫武之謀,似韓信之略,如武侯借東風,皆入神之境界。
舅父也是當世名將,兵法大家,但用兵過於堂堂正正,所謂大國不尚奇謀,對上許鐘弈,難免會處於下風。”
十二年前,舅父派人將自己送來滄雲島,此後,自己如同一隻剪羽的鳥兒,一首未曾離島半步。
舅父離彆時的話語彷彿仍在耳邊迴響:“晚寧,好好跟隨師父學習,待到學成之日,舅父定會親自來接你。”
時光荏苒,紀晚寧深知,母妃在臨終前害怕幼小的自己在風雲詭譎的宮廷鬥爭中難以自保,於是托付舅父將自己送出宮廷,遠離塵世。
舅父雖為外戚,卻對晉國忠心耿耿。
更兼文韜武略,深得晉帝信賴,在十數年間屢立戰功,官至龍驤大將軍,被封為武安侯。
舅父年輕時曾遊曆天下,偶然間結識瞭如今的師父天機逸士,兩人一見如故,相交莫逆。
舅父將自己送至海外,托付給師父教導,一晃十二年過去了。
每當想起自己的師父,紀晚寧的心中都會湧起一股暖流。
師父的才情絕世,不僅精通奇門遁甲、醫象占卜,對機關算術更是瞭如指掌,而且師父的武功高深莫測,猶如雲中白鶴,飄然世外。
在這十二年的時光裡,師父對自己視如己出,悉心教導,毫無保留地將所學傳授給自己。
“晚寧!”
一聲輕喚,將紀晚寧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身後不知何時立著一位身著一襲素雅青衫的老者,清風拂過,衣袂飄飄,彷彿與這塵世毫無牽連。
老者的麵龐輪廓清晰,線條剛毅,卻又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淡然與寧靜。
他的雙眸猶如深邃的星空,蘊含著無儘的智慧與慈悲。
“師父!”
紀晚寧連忙拱手施禮請安。
老者不是彆人,正是名滿天下的三大宗師之一:天機逸士葉以寒。
紀晚寧十二年來勤學苦練,加上天資聰穎,功力己突破天璿境,踏入天樞鏡前期。
旁人距離自己三十丈就能察覺,師父卻能悄無聲息地立在身後,而自己毫無所知,不由得心中暗自感歎,師父的修為究竟高深到了何種地步?
天機逸士微微一笑。
“晚寧,為師見你近日頻頻至此眺望,想必是在憂心你的舅父楚雲淩吧!”
紀晚寧神色凝重,輕點了下頭,眼眸中滿是擔憂之色。
天機逸士繼續說道:“兩年前你剛踏入天璿鏡,天下間少有敵手,為師卻讓你繼續留在島上苦練,每日陪我對弈,你可知為何?”
紀晚寧拱手答道:“師父自有安排,晚寧鬥膽猜測,師父是想從弈棋上磨練弟子的心性。”
天機逸士輕撫著鬍鬚,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緩緩說道:“晚寧,你天縱奇才,七歲學劍,七年有成,更是悟出了石破天驚的《傲劍九訣》。
然而,物極必反,剛硬易折。
為師擔憂的是,如果你的心境無法與劍術相得益彰,恐會誤入歧途,墮入魔道。
對弈之意,不唯棋藝爭雄,實乃心境砥礪。
棋盤如世局,每一著皆蘊含無儘變數與機緣,可謂“世事如棋局局新”。
唯有心靜如淵,方能洞察其中玄妙。
勝負不過一時得失,心境提升方為受益終身之法門。”
晚寧若有所思,點頭說道:“徒兒明白,劍術再高,若心境不穩,便如無根之木,難以長久。”
“正是如此。
劍術的精進離不開心境的穩定,而心境的提升也會促進劍術的突破。
所以為師希望你以劍心通明為目標,修煉心境。”
天機逸士麵露悅色,言辭懇切地說道,“你舅父楚雲淩領兵十五萬,與東齊戰於錦溪城下,齊國此次領兵之人是東嶽門許鐘弈,許鐘弈智計無雙,用兵造詣天下無出其右。
楚雲淩乃是晉國雙璧之一,對上許鐘弈,或許還在伯仲之間,但齊國此次隨軍還有許鐘麟,許鐘麟劍法無雙,晉軍中恐無人能敵,晚寧,你如今劍法大成,可敵許鐘麟。”
“師父!”
紀晚寧又驚又喜,驚的是師父要讓自己離開滄雲島,喜的是能見到日思夜想的舅父。
紀晚寧還冇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天機逸士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晚寧,你身為天之驕子,皇族貴胄,應以拯救天下蒼生為使命,終結這百年亂世。
為師當年也曾殺人無數,你既是我弟子,為師並不要求你有慈悲之心、憫人之情,然而,你所殺之人必須有罪才行,哪怕所殺之人隻有一點點罪。
亂世需用重典,以正綱紀。
你需銘記,於亂世中,仁德與寬恕或可換來短暫安寧,卻難以根除罪惡。
唯有以雷霆之勢,方能震懾奸佞,還世間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