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白花遇上假瘋批 001.大婚扼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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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七，北辰國攝政王府張燈結綵，賓客絡繹不絕，恭賀攝政王秦景澤與南安國公主大婚之喜。

兩國婚事，儀式隆重繁瑣本應在皇宮舉行，可不知為何，竟是在攝政王府匆忙禮畢。

拜堂後，新娘瀟雨玥被侍女扶進新房。

她戴著蓋頭端坐在喜床上，屋中除了服侍的人外，並無道喜之人。

整個院子侍奉的人雖多，行動間發出的聲音卻極小。

瀟雨玥心思百轉千回，回過神時已至晚間。

侍女奉上點心，柔聲勸道：“王妃略用些，不妨事。”

“多謝姐姐，不必了。”瀟雨玥輕輕搖頭，小聲拒絕。

侍女還要再勸，就聽得屋外傳來聲響，伴隨著院中侍從的請安聲，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似是來了不少人。

那侍女忙止了聲，放下點心，屏息而立。

瀟雨玥捏著喜帕，身體微微發抖。

下一刻，秦景澤踹開門，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英姿煥發、龍眉鳳目，大約是長年征戰的緣故，周身有揮之不去的肅殺之氣。

秦景澤腿長幾步就到了內室，站在瀟雨玥身前。

候在一旁的嬤嬤捧著托盤上前，請秦景澤拿喜杆掀蓋頭。

秦景澤不取喜杆，直接伸手掀開瀟雨玥的蓋頭，見瀟雨玥滿臉淚痕，妝容都被哭花了。

時下成親，新娘需濃妝豔抹，瀟雨玥麵上白、黑、紅各種顏色糊成一團，再加上她被嚇到，表情怪異至極，更顯醜陋，叫人不願細看。

秦景澤嘴角微微抽動，剛要說話。

瀟雨玥就因屋外吹進來的涼風，咳嗽起來。

她先是拿帕子捂著嘴，後咳得厲害，不由俯下身半趴在床邊。

秦景澤見狀眉頭緊皺。

隨瀟雨玥自南安國而來的貼身丫鬟白瑕忙跪下，哀求道：“王爺容稟，公主體弱，不慎染了風寒，並非有意冒犯。”

秦景澤聞言，右手抓住瀟雨玥肩頭，將她拽起，左手掐住她的喉嚨，冷聲質問：“是嗎？公主既有恙，為何南安使團不報我國暫延婚期？”

白暇見秦景澤麵有瘋癲之態，忙要起身救下瀟雨玥，就見瀟雨玥右手掌心向外，做出阻止手勢，白暇看到便繼續跪著。

接著，瀟雨玥抬起右手，她原本想握住秦景澤手腕，卻在中途改了方向，無力扯著秦景澤的衣袖斷斷續續道：“王、王爺，饒命，我，我......”

秦景澤越掐越緊。

瀟雨玥無力反抗，漸漸有窒息之態，眼看就要被掐死，秦景澤才收了手。

瀟雨玥冇了支撐，癱軟在床上劇烈喘嗽。

白暇跪行上前為瀟雨玥順氣。

秦景澤觀察二人片刻後轉身向外走隨口吩咐：“擺膳。”

侍女應聲傳菜。

秦景澤踱到門口，對親衛首領薑小煒道：“叫青木來給王妃瞧瞧。”

薑小煒抱拳應是，親自去請。

不一會薑小煒領著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漢子回來。

秦景澤此刻已在外間用膳，聽到通報聲，命唐青木進來為瀟雨玥看診。

瀟雨玥見唐青木走近，嚇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唐青木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臉夾著嗓音道：“王妃彆怕，我醫術很好的。”

瀟雨玥嚶的一聲，躲到白暇身後。

唐青木無奈，轉向秦景澤攤手求助。

秦景澤隔著珠簾看到，搖頭歎氣，擱下筷子，起身進內室，上前強行將瀟雨玥抓出，拽著她的手腕翻上示意唐青木切脈。

瀟雨玥不敢掙紮。

唐青木邊號脈，邊問白暇這幾日瀟雨玥的飲食起居，而後向秦景澤彙報：“冇什麼大事，偶感風寒罷了，吃幾服藥就好了。”

秦景澤聞言點頭，繼而高呼：“王妃染疾，皆因下人服侍不周，來人將院中下人儘數拿下。”

瀟雨玥聽了詫異抬頭看向秦景澤。

秦景澤嘴角含笑道：“怎麼？王妃有話要說？”

瀟雨玥咬著嘴唇，冇出聲，伸手緊緊抱住白暇。

秦景澤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屋內外傳來眾人求饒聲，很快他們就被親衛堵嘴帶下去。

隻剩白暇，薑小煒親自來抓。

瀟雨玥不得不開口求情：“王爺，白瑕把我照顧得很好，求你彆讓人帶走她。”

“她是你的貼身侍女，論罪當死。”秦景澤彎腰掐著瀟雨玥的下巴，邪笑道。

瀟雨玥嘴唇抖得厲害，眼淚大滴大滴順著臉頰滑下。

秦景澤頓覺索然無味，撤了手，吩咐薑小煒：“帶走。”

薑小煒立刻拖著白瑕往外走。

白瑕向瀟雨玥伸手驚慌道：“公主救我。”

瀟雨玥奮力去拉白暇，幾人拉扯間，瀟雨玥從床上栽下。

好一幅生離死彆、淒淒慘慘的畫麵，秦景澤卻毫不在意，大步出了門，薑小煒緊跟再後將白暇帶走。

瀟雨玥趴在冰冷的地麵上，弱小可憐無助。

原本等在院外的嬤嬤侍女們恭送秦景澤後入內，將瀟雨玥扶起，伺候她洗漱，脫去厚重禮服，見瀟雨玥裡衣都被汗水浸濕，便拿大毛巾給她擦拭乾淨，換上裡衣，服侍她上床躺下。

瀟雨玥全程如提線木偶般任由她們擺弄，直到躺進溫暖的被窩，才意識回籠怯怯開口道：“你們是誰？你們知道白暇被帶去哪兒了嗎？她什麼時候回來？”

有個麵容慈善的嬤嬤安撫道：“王妃放寬心，老身姓周，以後王妃就叫老身周嬤嬤，王爺吩咐由我們幾個伺候王妃，其他人王妃就不要再惦唸了。”

瀟雨玥聽了將自己縮進被窩，先是小聲抽泣，而後哭聲漸大，可冇多久竟冇了聲音。

周嬤嬤放心不下，掀開被子一角，就見瀟雨玥小臉憋得通紅，已然昏了過去。

周嬤嬤忙命侍女去報秦景澤。

此時秦景澤、薑小煒，唐青木三人正在書房議事。

秦景澤問唐青木：“常年體弱的人，若是感染風寒，脈象可與正常人一樣？依你看，王妃平日身體可還康健？”

“兩者確有不同，我正有疑問，王妃貴為南安公主，金尊玉貴。為何我診脈時竟發覺她的身體比常人要孱弱很多？”唐青木捋著鬍鬚不解道。

唐青木的身形實在不適合做這般仙風道骨的動作，看了多少有些不適，在場的其他兩人卻早已見怪不怪，神色如常。

薑小煒解釋道：“諜報上說，咱們這位王妃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她的生母廢淑妃懷她時吃了許多苦，她生下來體弱險些活不成。

廢淑妃為她取名長生，隻求她能平安長大，不顧剛剛生產衣不解帶親自照料數日，總算救活，不過自此以後三災九難，又缺衣少食，身體自然大不如常人。”

“如此說來，王妃生母被廢，她又怎能算是公主，還嫁給王爺和親？”

“公不公主，不過一道詔書賜個封號罷了，這有什麼難的？”薑小煒撇嘴道：“咱們王爺打了勝仗，太後小皇帝居然許諾南安國送和親公主嫁給王爺，就休戰三年，這些人他們......”

秦景澤咳嗽一聲，薑小煒便生生將後麵的話嚥下去轉而道：“南安國後宮諸人自然不願送出自己的親生女兒，這纔想起南安王還有個被遺忘的女兒，給個公主封號就送過來了。”

唐青木聽得興致勃勃，薑小煒見狀便進一步解釋道：“廢淑妃的父親是南安國大名鼎鼎的言官，因出言勸阻南安王大肆修建行宮勞民傷財，被屠滿門。

廢淑妃為家族求情，惹怒南安王，被打發到皇家庵堂修行，去了一個多月才知已有身孕，可惜無人告於宮中，等南安王知道，孩子都三歲了，不過南安王並未接廢淑妃母女回宮。

對了，廢淑妃還是先南安王在世時，下旨賜給南安王的良娣。”

唐青木想了想才道：“如此說來倒可解釋，為何王妃那般怯懦，全無公主氣派，你們早就懷疑她的身份？”

薑小煒看了一眼秦景澤，見他冇有彆的吩咐，解釋道：“是王爺有所懷疑，命我佈置，冇有提前告訴你，是怕擾亂你的判斷。”

“原來如此，”唐青木並不見怪，進而問道：“王爺為何懷疑？我觀王妃言行，並無不妥。”

秦景澤看著唐青木抬著臉滿眼放光，等著解惑，便道：“南安使團入城，本王在驛館見過王妃一麵，總覺得不大對，但哪裡不對，本王也說不出，所幸試一試。”

唐青木懂了，王妃身份有異並無證據，有的隻是攝政王的直覺，但唐青木並不覺得這是秦景澤冇事找事，小題大做。

秦景澤年紀雖小卻多年在外征戰，在內應付朝局，他的直覺是無數次生死一線練就的，比起難辨真假的證據，他的直覺更加可信。

唐青木提議：“既然王爺有此疑慮，不如派人去南安國查證。”

話音剛落，侍女來報瀟雨玥昏厥。

秦景澤便命唐青木先去看看，還吩咐道：“把她那個小丫頭放了一併帶去。”

唐青木領命下去，剛要跨出房門，又聽秦景澤道：“還有，她脖子上的掐痕也一併處理了吧，省得叫外人瞧見，徒增是非。”

薑小煒心中嘀咕：“現在整個王府哪來的外人。”

秦景澤一眼看穿薑小煒心中所想，並未解釋，下令道：“你去盯著審訊，務必叫他們把知道的吐乾淨。”

薑小煒點頭應是，也下去了。

秦景澤回房，本想就寢，卻又推開窗戶看向新房方向。

唐青木幾針下去，瀟雨玥就醒了。

瀟雨玥轉頭見白瑕完好無損站在她麵前，忙握著白瑕的手，卻說不出話，隻一個勁地流淚。

嬤嬤侍女們忙勸。

唐青木剛聽了南安公主淒慘過往，心生憐憫，更何況醫者父母心，也開口勸道：“王妃彆再哭了，再哭眼睛要壞掉的。”還讓侍女拿熱毛巾給瀟雨玥敷眼睛。

一番折騰料理完，唐青木告退，走前瀟雨玥還向他道謝，倒讓唐青木有些不好意思。

夜深了，瀟雨玥該就寢。

因瀟雨玥拉著白暇不肯放手，周嬤嬤便叫她們二人同床而臥，她則帶眾人退下。

四下寂靜無聲，燈也熄了。

黑暗中瀟雨玥、白暇麵對麵臥著，白暇剛啟朱唇，瀟雨玥一根手指就抵在她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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