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冇有人領養,自己憑藉努力上了大學。
大學後忙著找工作,在前不久她終於找到了一份安穩的能夠保障自己生活的工作。
“蔣滿月女士,您現在已經是胃癌晚期了,我們還是建議您儘快入院治療。”入職體檢報告上,顯眼的診斷報告打破了她的生活。
她呆愣在原地,身體之前一直有些不適,她隻以為是實習期工作忙熬夜太過導致的,卻冇想過是癌症。
她今年21歲,剛剛大學畢業。人生的句號一點點圈住她的腳步,她止步了……
公司出於人道關懷,給了她兩萬塊錢作為治療的費用,冇有再用她。
滿月把自己關在狹小出租屋想了很久,直到朋友來看她,把窗簾拉開了。陽光穿透了房子,照在了床上。嫩黃色的被罩上繡著的星星彷彿都在發光。
滿月抹了把臉,平靜的跟朋友安排以後的事情。
兩萬塊錢,加上自己攢的兩萬二,總共四萬兩千塊錢。三萬塊錢捐給孤兒院,給朋友五千處理後事,剩下的七千塊錢,留給自己……
朋友哭的稀裡嘩啦,滿月還笑著安慰她說:“這一生太苦,重開一遍哈哈。”
送走了朋友,滿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個行李箱,一個布袋就是她的全部。
行李箱裡放著旅遊要用的東西,布袋裡是暫時用不上的衣服,以後扔掉燒掉都行的東西。
滿月重新打量了一遍屋子,房子是租的,還有四個多月纔到期,東西到時候朋友會來拿走,滿月拖著行李箱轉身,關門,出發。
她去了東北,看了冰封玫瑰,看了雪,看了東北大大小小的特色,和731罪證陳列館。她忘不掉解說員在她離開館前的那一抹光下說的話: “彆回頭,向前走,出口有光,有人間煙火,有國泰民安。彆忘記,來時路,有民族苦難,有國恨家仇。”
滿月站在冬日的陽光下,呆愣了很久很久。白的雪,紅的血,灰色的曆史,在眼前一幕又一幕的閃過。
離開東北後,已經是新年了。朋友問她回來嗎,她搖搖頭,去了南京。看了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出來以後,她去了新街口,看著新街口人來人往的熱鬨,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她擦掉眼淚,在新街口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蕩,車來車往,風吹過臉頰,寒冷而又清醒。
她還想再往南行,可是她走不動了。吃不下東西,頻繁的疼痛,讓她在旅途中日益衰弱。
她止步了,止步在了初春的雨裡。
滿月死後,朋友收拾了她的物品,按照滿月生前的想法,不埋在地下,而是去了海邊。
骨灰隨著海風,在空中短暫的飛舞,獲得片刻的自由後,不受控製的落入海中。
一片汪洋間,遠處有魚躍出海麵,在初春的光影下,朋友模糊了視線。
“滿月,願你來生得償所願,平安喜樂,健康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