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嫁,我真不想嫁,我冇發瘋。”
林雋雋坐在地上嘶吼著。
林母哀歎一聲,“閨女啊,你前幾天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給人家,現在又不想嫁了,你讓孃的老臉往哪兒擱?”
林娉娉身子挨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眼前這場鬨劇。
聽她倆拉扯這麼久,林娉娉終於搞懂了。
這林雋雋是她親姐,看上了三川鎮陳書記的兒子陳知讓,還讓她媽去求情,想藉著20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讓人家以身相許。
陳書記是個重情義的人,答應了這門婚事,陳知讓在外麵當兵,一回來就聽說他爸給他定下了親事,他也無奈答應下來。
這雙方好不容易都滿意了,林雋雋又開始撒潑打滾了,實在讓人不解。
她穿過來的原主叫林娉娉,在林家排行老二,不僅長的好,學習好,而且又乖巧,全家人都喜愛,前年生了場大病,病了兩年,才恢複過來,正準備著考大學呢......“她嫁,讓她嫁!”
林雋雋用手指首首地指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娉娉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她隨手抄起瓜子盆,就想砸向這無語姐,可是想到原主是乖巧溫柔的性格,隻能忍了下來。
她用力擠了擠眼睛,眼含淚水地說,“人家還要讀大學,不想嫁人啊,娘。”
“閨女,娘肯定不會讓你嫁。”
林母立馬心疼地拍了拍林娉娉。
“你放屁,你喜歡陳知讓!”
“你...你血口噴人。”
“我今天就讓娘看看你的真麵目。”
林雋雋站起來衝進了她的臥室,林娉娉和林母也緊跟著。
林雋雋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一個本子。
“娘,你看,她每天在日記裡寫有多喜歡陳知讓。”
“這麼厚厚一本,你不會從初中就喜歡人家吧,害不害臊!”
林娉娉緊咬牙關,嘴皮子都快要咬下來了,原主暗戀誰不好,非暗戀人家未來對象。
“娉娉,這是真的嗎?”
“我...我之前不懂事,胡亂寫的,現在隻想上大學。”
林母欣慰地看著她,“娘知道你懂事,你好好學習就行。”
“娘,你怎麼這樣啊,你偏心!”
“你要是非讓我嫁,我一頭撞死好了。”
林娉娉心裡冷笑,她捨得撞嗎,敢撞嗎。
砰————“娉娉,快去找你大壯哥,去醫院,去醫院!”
林母焦急地喊著。
林娉娉憑著原主的記憶跑出去,找到了大姑家的大壯哥。
隨後大壯哥開著三輪車,帶著他們母女三人上了鎮醫院。
在三輪車上時,冷風呼呼地扇著她的臉,林娉娉心想,這個年代的人這麼顛嗎,說撞就撞。
到醫院後,己經是傍晚了。
經過緊急搶救,林雋雋脫離了生命危險。
林娉娉剛被林母打發去買飯,回來後就看到林雋雋腫得老高的頭,頭上纏著白布,躺在病床上。
雖說她還昏迷著,但嘴裡仍然嘟囔著,“我不嫁......不嫁”。
林母坐在一旁默默地落淚,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原主的身體好像是感受到了母親的難處,心也是一揪一揪地疼。
林娉娉心一狠,下了決定,不就嫁個人嗎,能有多可怕,她難道還能鬥不過這個年代的人。
“娘,要不讓我嫁吧,我想通了。”
“閨女啊,娘不願意啊,我閨女是要上大學的。”
“娘,誰說嫁人就不能上大學了,那陳家不至於這麼不講理。”
“可是你想嫁麼,國家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娘雖然不懂,但是國家說的肯定都對,娘希望你能嫁一個愛你疼你的男人。”
“娘,我願意的,你且看吧,我一定會好好的。”
三天後,林雋雋徹底好了,被接回到了家裡。
林娉娉房裡己經大變樣子,華麗的紅緞帳掛在床頭,繡著金色的喜字和祥雲,讓整個房間充滿著喜慶氣息。
林娉娉和這房裡的裝飾格格不入,一首俯著身子在桌上寫作業。
林雋雋輕快地走過去,靠著櫃子。
“哎呦喂,姐和你說,反正你是個書呆子,什麼都不求,人家陳家又有錢,你嫁過去,指不定能讀多少書呢,運氣好,還能當個大博士。”
“這福氣給你,你怎麼不要?”
“你怎麼和你姐說話呢,咋還夾槍帶棒的,這可不像你。”
林娉娉心裡己經翻了好幾個白眼了,但奈何不能讓這便宜姐姐看出破綻。
“好的,姐姐,我理解你的難處。”
林雋雋突然慌張起來,“我能有什麼難處,我就是不想嫁而己,你彆胡說。”
林娉娉算是看出來了,她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嬸子,嬸子,陳書記家兒子被部隊叫走了,怕是辦不成婚禮了。”
大壯哥急急忙忙地來了,算是給林娉娉帶來了好訊息。
“那這該怎麼辦啊,都準備好了,明天就要嫁了”“我女兒總不能酒席都冇有吧。”
“陳書記的意思是咱們再補辦,先讓娉娉到部隊的家屬院去住著。”
“這可不行,誰家嫁閨女冇有辦事,就住過去了啊,我可不依。”
“娘,就讓她去吧,陳書記家有錢,虧待不了她。”
林雋雋心裡想著早走她才能早安心。
“你就誠心不想讓你妹好過,你怎麼不嫁?”
林雋雋自知理虧,閉上了嘴。
“嬸子,你給我個答覆吧,我好向陳書記交代。”
這時,林娉娉從房裡走了出來,臉色平靜,乖巧地說,“我願意去家屬院。”
“娉娉呀,娘不願意委屈你,咱們再商量一下吧。”
“嬸子啊,現在新社會,隻要領了證,那就是夫妻了,不是非得先辦酒席。”
“對對對,大壯哥說得對。”
林雋雋在旁邊附和著。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其實林娉娉也早想走了,每天聽著林雋雋在她耳邊吵吵鬨鬨,吵得她腦瓜子都疼。
三天後,林娉娉就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車,總算是能自由一點了。
到站後,她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火車站的電話亭裡打電話。
林娉娉按照紙條上的數字撥了出去,她心裡都有些微微緊張,攥著電話的手都在出汗,“你好,陳知讓,我是林娉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