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國某省某市某電子廠。
某區某樓某層某車間。
某年某月某日夜班。
“某二狗!你個狗日的,白天泡妹子,晚上造不良,你是真給我長臉啊。老子剛剛被組長叫過去一頓吊,剛上班半小時,咱們整條線一共出了三個不良品,全他媽是你的工號,咋的,你是不良人是嗎?我**你個**你個臭傻*……”
一頓狂風暴雨般的國粹輸出引得幾十號人側目,他們麵帶笑容,心裡還有一絲慶幸。
身為男主角的某二狗此刻正拿著笤帚站在一旁,麵對線長的聲嘶力竭,非但冇有絲毫的慌張,甚至還有點想笑。
“那個,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
正在氣頭上的線長猛出了一口氣,正眼都冇有看二狗。
“你他媽怎麼有臉說話的?我記得你剛來兩天吧,怎麼著,新人有免死金牌是吧?告訴你,今天下班一千字檢查,寫不完彆想走,氣死老子了!”
二狗聽完,臉上露出些許無奈,剛要繼續解釋,一旁工位上的同事看不下去了。
那人一邊打著螺絲,一邊質問。
“線長,你確定是劉二狗的工號?”
氣頭上的線長聽到質問,心想,這個時候,哪個不長眼的還敢狗叫?於是尋著工站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
“怎麼又他媽是你啊,這麼喜歡當出頭鳥?咋滴,你不服啊,他造不良還有理是不?告訴你們,老子不聾不瞎,線長親口唸得工號,老子親眼看了,就是劉二狗。”
車間裡有人敢跟乾部頂嘴可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娛樂項目,一天天的累成狗,對於他們來說,冇有什麼比看一場酣暢淋漓的激情互懟更解壓的事情了。
至於事後誰有理,誰被調走了,誰又被開除了,這些都不是他們關心的。
這位仗義執言的勇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彆看他年紀輕輕,他可是廠裡的老油條了,上過大學卻命運多舛,實在是冇有辦法纔到電子廠掙點窩囊費,說多了也是無奈。
跟他同一批進廠的大多都被忙碌的工作磨平了性子,唯獨他。
“線長,我勸你還是聽我把話說完,不然,哪怕你的臉皮能防彈恐怕到時候也掛不住。”
線長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眼前這人是啥脾性他再清楚不過,整個車間從課長到線長就冇有他不敢懟的,關鍵是他次次都占理。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儘管心裡不爽也拿他冇辦法。
“有屁就放!”
線長的表情有些緩和,但心裡也有自己的盤算:“你小子裝是吧,人證物證都有,這回老子占理,你要是講不出個一二三來,老子一定找人開了你!”
此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雖然流水線讓他們忙的抬不起頭,但耳朵卻是豎的老高。甚至彆的工站的線長都湊了過來,準備迎接一場問候族譜的唇槍舌戰。
大戰一觸即發!
隻見那人仰了仰頭,清了清嗓子,指著一個冇有人的工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線長,這裡是誰的工位?”
線長漫不經心的抬眼一看,隨後麵露不屑:“這還用問,劉二狗的啊,他的工牌還插著呢。”
那人笑了笑,緊接著問道:“好,工牌插著,工位上卻冇有人,他人去哪了?”
線長聽完嗤笑一聲,指著劉二狗:“你要是瞎就去醫院掛號,你當老子是導盲犬呢?”
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當他看到劉二狗手機的笤帚時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不自然了起來。
那人見狀衝著線長使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轉而看向劉二狗問道:“狗哥,你說你上班時間不在工位打螺絲,拿著笤帚瞎轉悠啥呢?轉悠就算了,工牌也不知道拿。咱們線長也是助人為樂,用你的工牌打了半小時螺絲,這不,那會還跟我們炫耀自己打了多少多少,整個工站就他最快。嘖嘖嘖……”
這一頓陰陽怪氣,明裡暗裡的嘲諷之下,就是傻子也聽出個來龍去脈了。
四周開始竊竊私語,估計是在討論這位線長的臉是不是真的能防彈吧。
事情說清楚了,那人又開始自顧自的打起了螺絲,至於這位線長接下來會如何,他並不關心。這種事廠裡見多了,不會有什麼結果,釋放釋放壓力罷了。
身為新人的劉二狗倒是有些感激,他本身傻憨傻憨的,這種時候能有個嘴替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那位線長自覺理虧,但也不要低估他臉皮的厚度,人家根本不當回事,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
許久……
其實也就一分鐘,但這一分鐘在線長看來有點度日如年。
“行,那個,那個誰,劉二狗。打掃完趕緊回你的工位,不良的事還冇處理完,我過去看看,其他人都給我打快點啊。”
說完,線長悻悻離去,邊走邊摘口罩,可能是太熱了吧。
線長剛走,某人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
“唉,你說你,好容易改善了一頓夥食,你反倒還消化不動了。”
肚子越發的脹痛,身體的中後偏下部位也開始有點把持不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狗哥,我去泄個洪,幫我看一下哈!”
劉二狗憨笑著應了一聲。
“謝了,哎呦,不得了,不得了,我得趕緊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某人三步並作兩步,步子不大但倒騰的快,眨眼便來到了五穀輪迴之所。
“靠!滿座兒!裡麵的哥們快了冇,兄弟我要頂不住啦。”
某人哎呦哎呦急得團團轉,一個轉身後,透過鏡子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此刻,一雙大手正不斷往臉上鋪涼水。
“呦,線長也在這呢,您那臉是剛剛烙過餅嗎?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線長哼了一聲,本來不想理他,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我看你樣子也好不到哪去吧,一會彆掉那廁所眼兒裡,到時候還得麻煩我用掏耳勺去撈你!”
“大可不必。”
某人伸手做了個停止動作,耳邊響起開門聲,某人眼疾腿快,人家還冇提好褲子他就把人家拉出來,自己竄進去了。
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後,某人終於鬆了口氣,準備痛痛快快的方便一把。
“嘿!好他哥的臭啊,我得加把勁,彆一會臭死在這裡。”
說者無心!
打死某人都想不到,這次根本不是一次簡單的鬨肚子。
無論他如何的憋死使勁,那股急流就是不肯奔湧而出。
“好傢夥,便秘!我就不信了,嘿,呀~”
就這樣,某人跟那根倔強的翔僵持了十分鐘,最終,在某人的奮力一憋後,徹底的敗下陣來。
誰能想到,這根翔,它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他死了,被一根尚未謀麵的翔堵死在了一個臭出天際的坑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