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落日村的天空逐漸被黑暗吞噬,太陽默默歸隱,炎熱仍無情地瀰漫在大地。
在漆黑的夜空中,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月亮完全占據了天空,淡淡的月光輕撫著滾燙的大地。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們早已歸家休憩,夏日夜晚的燥熱宛如無形的烈焰,在空氣中肆意蔓延,使人難以安眠。
“這日子簡直過不下去了!”一位皮膚黝黑、兩鬢花白的老人憤憤地罵了一句,然後推門而出。他沐浴在月光下,緩緩走在村落的道路上,感受著晚風的輕撫,試圖驅散那一絲燥熱。
在村落中央,那棵大樹下坐著幾個人影,陣陣談論聲若隱若現。待老人走近,隻聽其中一個人影咬牙切齒地說:“柱子村長,你咋來了?我還打賭你不會來呢。”
“鐵根,彆叫我村長。再說,我為啥就不能來?這村裡我哪兒去不得?”老人淡淡地迴應道。
“哈哈。”
“柱子哥,彆理他。來,坐這兒,專門給你留的位置。”另一個人影往旁邊挪了挪,對柱子說道。
柱子無視了鐵根惡狠狠的眼神,坐了過去:“你和猛子賭了什麼?”
“雞蛋。”
“不就幾個雞蛋嗎?你啥時候變得這麼摳門了?還有,輸贏跟我可冇半毛錢關係,彆老這麼盯著我看。”柱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幾個?他要的可是我一週的蛋啊!”鐵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緊張,猛子連忙出聲打斷:“行了,彆吵了,咱們都換個話題吧。”
眾人隨之又交談起來,回憶過往,暢談當下,憧憬未來。樹葉在風中紛紛揚揚地飄落,不知是誰驀地冒出一句:“怎都是綠葉?”
恰在此時,一抹耀眼的光芒在天際劃過,緊隨其後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談笑聲驟然停歇,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不遠處,驚雷炸響,雷光瞬間照亮了正在談笑的人們。眾人呆立當場,麵容凝滯,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待雷聲消散,四周隻剩下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還杵在那兒乾啥?快些跟上!”柱子的聲音有些發顫。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而柱子卻已漸行漸遠,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眾人不敢稍作停留,趕忙奔回家中。直至緊閉家門,那顆心仍兀自怦怦直跳。
柱子回家後緊閉房門,倚靠在門上大口喘息,手也不住地顫抖著。他哆哆嗦嗦地端起茶杯,顧不得茶水濺出,一飲而儘,這才稍稍平複下來,接著躺在炕上,眯起了雙眼。
忽然,狂風大作,樹葉四處飄散。雨水突如其來,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彷彿一切都被雨水吞噬。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該死的老天爺,險些把我們的小命都給收走了。”柱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嘴裡嘟囔著,宣泄著心中的不快。他心裡也納悶,這雨怎會下得如此突然。
……
冇過多久,外頭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水窪,其中一個水窪上漂浮著眾多螞蟻。這場突如其來的急雨,打得它們措手不及,生命在大自然麵前顯得如此脆弱無力。
雨不停地下著,雷聲也持續不斷。雷光劃破夜空,照亮了整片天地,即使在百裡之外,雷光依然清晰可見。整個村落如同白晝一般。
除了第一道落雷偏離,其餘的皆擊中了村中心那棵高聳入雲的大樹。雷光並未對樹乾造成絲毫損傷,反倒是樹葉不停地飄落。雷電停歇後,惶恐不安的村民們才安然入眠,而那棵大樹卻已變得焦黑。
“失敗了嗎?”
“好像是失敗了呢……”
“如果再晚一點,再晚一點就好了……”
“可惜了呢,可惜了呢……”
一道道淒清孤寂的聲音在大樹四週迴蕩,彷彿在訴說著什麼,卻無人能知曉。
聲音逐漸微弱,許久,便悄然消失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如果……如果……”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透著不甘與無奈。
風輕輕拂過,捲起地上的落葉,露出那尚未燃儘的香以及擺放整齊的新鮮水果。
“好像冇有如果呢”聲音裡冇有絲毫悔意。
雨停了,月光再度灑向村莊。蛙鳴聲打破了深夜的靜謐,不多時,四周又是蛙聲四起,彷彿回到了昔日那個熱鬨的夏夜。
“哢嚓,哢嚓……”一聲聲清脆的聲響在高空中迴盪。蛙噪與蟲吟須臾間安靜下來,天地間唯有這一道聲音。
響聲響起的同時,落日村的上方,漆黑的夜空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宛如鏡麵破碎,一道道彩光在裂痕中閃耀。隨著時間的流逝,裂痕在夜空中不斷延展擴張。
與此同時,在大樹底下,憑空浮現出一個光點。滿地的綠葉上升騰起一股股綠色的煙霧,這些綠色煙霧如同百川入海一般,全都向著光點彙聚而去,縈繞在其周圍
在綠色煙氣之後,大地深處又升騰起紅色和黃色兩股煙霧,向著光點飄然而去。冇過多久,遠方接二連三地湧現出各種顏色的煙氣,也都紛紛朝光點聚攏,最終凝聚成一個彩色的光繭。
光繭成形後,漆黑的夜空如鏡麵般支離破碎,大小不一的碎片紛紛墜落。碎片自高空墜地後,瞬間消失無蹤。
夜空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彩色洞口,兩道身影從裡麵飛出,懸停在夜空中。
身影顯現後,彩色洞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兩道身影從高空跌落,砸在大樹上。樹乾難以承受這股衝擊力,應聲斷裂,兩人隨樹乾墜落,揚起一片煙塵。
“咳咳……我發誓,我這輩子還冇如此狼狽過。”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從煙塵中傳出。
“風來。”
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至,煙塵頃刻間被吹散。兩道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露無遺,一名男子手捂胸口,蹲坐在墜落的樹乾之上。他那英俊的麵龐沾滿灰塵,如墨的長髮雜亂無章,神色嚴肅凝重。
在他身側,立著一名麵容姣好、肌膚勝雪的女子。她身著一襲淡紅色長裙,正仔細地梳理著散亂的黑色長髮。待將長髮梳理整齊後,女子看向男子開口問道:“這裡是哪?”
“我怎會知曉。”男子雙眉緊蹙,有些不耐地答道。
“……”
“慕軒,你莫不是摔下來的時候把腦子摔壞了?”慕軒雙肩忽地一沉,輕柔的聲音在慕軒耳畔響起。隻見女子悄然來到男子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紅唇靠近男子的耳朵,說著什麼。
慕軒聽完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呃,小雨,你聽我解釋……”
“......“
見慕軒悶不作聲,蘇雨有些惱怒,輕嗔一聲道:“我都不曉得當初為何會應承你,啥都不會說,簡直就是個悶葫蘆。”
說著說著,手上的勁力不由自主地加大了。
“咳咳咳……”慕軒手捂著胸口,麵色蒼白如紙,不住地咳嗽,咳嗽中還夾雜著絲絲血跡。
“你還好嗎?”蘇雨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趕忙檢視男子的狀況,並且取出治療傷勢的藥物。
慕軒望著身旁慌手慌腳的佳人,忽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
“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