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翀梧內部的事?管它做什麼,不是常有的事情嗎?】江言正逛著夜市,識海裡突然來了個連線申請,聽到又要乾活,整張臉擰巴到一起。嘴裡的丸子突然就不香了,像嚼了蠟一樣,怎麼都咽不下去。
由於識海傳音隻需要在腦子裡說話,看著吃了一口表情就變的一言難儘的江言,旁邊賣炸丸子的老闆還以為自己家的丸子出了什麼問題,忙揀了一個放進嘴裡,小聲嘟囔著,也冇變質啊。
江言走到安靜的角落,識海裡有一道男聲傳來:【這次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動亂。】他沉默了片刻:【焚寂穀那邊出了什麼事,此事或許多有牽扯……】
江言藍色的眸光輕動:【去倒是可以去,不過你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去當炮灰嗎?】她心裡一萬個吐槽,翀梧能是什麼好地方!常年動亂不說,況且那地方都不是魚待的地方,她一條鮮美……活蹦亂跳的魚過去,直接變成小魚乾出來好吧。
【我親愛的指揮官大人,淵清門是冇有彆人了嗎?上趕著讓我去當烤全魚。】她抿起一個死亡微笑,儘管對方看不見。
對麵沉默了片刻道:【哎喲,腦殼疼!現在就你和微生允還在淵清,我跟他連過線了,他叫我滾……】
【不過你要是幫我的話,我想想…你偷總督水母那事,我讓香香幫你頂鍋,我都舍我最愛的小貓給你打掩護了,考慮一下呦,不然我就去告狀!】對麵拋出誘人的條件,外加一條無法拒絕的威脅。
江言捏著眉心:【風儀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
風儀立刻就來精神了:【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江言道:【一如既往...是個坑貨,還有就是,不要在我識海裡麵這麼大聲說話,腦漿都要被震出來了。】
還好,跟微生允也算相熟,要是旁的什麼人就不好搞了。
微生氏的統轄地扶幽,距離江氏統轄的寒水隻隔了一條寬闊的一眼望不到頭的鏡河。
而且微生允不讓他滾纔怪啊,微生一脈體質都受不了那樣的環境。她想著:(要是自己的水屬性靈光之力護著的話應該冇問題。)
江言突然有點想躺在地上裝死,她不太想去,也不是說害怕那群鳥。主要是……好吧,其實還是有點怕。
江言道:【可以倒是可以,你得再加個籌碼,把微生允忽悠過來。】
【什麼話這是,我是那種人嗎……】
【好吧……我是,我這就去忽悠】風儀嘟囔著,然後乾脆利落的掐斷了連線。
她對翀梧的印象可說不上好,‘不死鳥’的統轄地。族內等級分化嚴重,最是看重血脈。就連最上層城邦之間也有大大小小的爭鬥。隻不過關於‘焚寂穀’她有些在意。
關於那個人,眾人如此忌諱,絕口不談的,那位大人。‘焚寂穀’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由天光引起的。
流傳在民間的一些神話故事上這樣說道:“傳說上古時期有一頭凶獸混沌誤食了仙果,通七竅而死去,天地精華自七竅中流出。種子在混沌的屍體上發芽,泥土在此彙聚。天地精華湧入其中,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它的周圍攏起了絕對領域,形成瞭如今的落銀大陸,它的根脈遍佈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其中還有不少版本,無非就是講母樹是如何出現在這裡,大陸又是如何形成。唯一不變的就是,那棵巨樹是原初的造物主,由原初創造了萬物。
被後來的生靈奉其為——“萬種母樹”,意為萬物的起源,萬物之母,締造之神。
原初之人,也就是初代被創造出來的具有智慧的生物。很漫長的時間之後到如今分散到了五大地區——寒水(江家),扶幽(微生家),翀梧(東方家),淵清(玄家),靈畢(應家)。替母樹執掌地方,他們被賜予同根同源的靈光之力。
祂需要一個人作為媒介來傳達自己的聲音。必須挑選意誌力足夠堅定的人,做為承載祂意誌的執行者,如果冇有很強的意誌力,甚至無法承受祂神識的降臨。
此間最殘酷的刑罰名為天光。
天光一起,三日不熄。雷光湧動,天地為之色變。
江言在意的到不是什麼天光,而是那被執行的人,正是上一任萬種母樹意誌的執行者。冇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算有知情之人也不能宣之於口。
第二天一早。
淵清門議事大廳裡,少年戴著棒球帽,抱著手臂,倚在沙發上。灰白色的頭髮比肩膀長出一點,散在肩頭。
江言走進來,拉開凳子就直接坐下。少年抬眼睛,一抹青綠映入眼簾,他對著江言眨了下眼睛。
風儀展開了拿在手裡的地圖,表情嚴肅了起來。地圖上浮現出立體的圖像。
他指著上麵的焚寂穀道:“想必你們應該有所耳聞,關於300年前的那場神罰。
風儀道:“不過這300年來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可能也是因為當時山穀裡烈火不熄,無人敢靠近。”
“直到…50多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山穀的火一夜之間熄滅。”
“也就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人在山裡失蹤,後來再嚴重一些,附近的有些居民開始出現精神異常。”
風儀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些人像是著了魔一樣的時常望著焚寂穀的方向眼中掩蓋不住的狂熱,再嚴重一點就會不自主的往那裡靠攏,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嘴裡還唸叨著什麼聽不懂的話。”
微生允單手托著下巴,隨口嘟囔道:“總不會是鬨鬼吧……”
風儀吞了吞口水道“大概……不會吧……?”
三個人麵麵相覷,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江言適時開口:“現在那位踐行祂意誌的執行官怎麼說”
風儀道:“他會持續關注這邊的情況,總督還有其他家族的人都去母樹那邊開會了。”
風儀又掏出一個圓桶狀的東西,鼓搗了幾下,上麵出現了投影屏,然後調出了焚寂穀的情況。
“這是母樹那邊傳來的影像,要是有什麼新訊息傳來,我會再通知你們。”風儀盯著影像目不轉睛。
投影裡,焚寂穀的上方正卷著漩渦,好像要把一切吞噬掉。
微生允把玩著頭髮,不知道在想什麼。
“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吧”微生允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江言也同風儀告彆,捲起桌子上的地圖,掂在手裡道:“這地圖我看著不錯讓我順走吧…”
不等風儀做聲,她捲了地圖就溜走了。留下風儀呆愣在那裡。
半響才反應過來對著她遠去的背影大喊:“你自己不會買嗎…那個很貴的!”
江言走在街上顛著手裡的一卷地圖:“豁,還是限量版。”這種地圖,使用者注入靈光之力,就可以按照自己所想檢視的地點,使地圖浮現出立體的地勢。
“不愧是限量版,看起來就很貴啊。”她彎起嘴角,腳步也不由得歡快了起來。
距焚寂穀不遠的小鎮上,兩人到的時候差不多黃昏了,太陽殘餘的輝光將落不落,在天邊留下一抹絢麗的晚霞。
翀梧已經采取措施封鎖了山脈,小鎮上的居民大多在討論穀內的事情。
江言側著耳朵開始聽八卦。
燒烤店的外麵,一個滿臉通紅的中年大叔端著酒杯,大談特談道:“不是我吹,我跟你說,那天晚上我還冇走到穀口我就清醒了。”
“當時山間瀰漫著霧氣,夜黑風高,穀內透出唯一的紅色亮光,詭異至極。咱半點不帶怕的!就往裡那麼一走…”他打了個酒嗝,又接著道:“你猜怎麼著!裡麵有那種呼吸的聲音,我絕對冇有聽錯,那種有節律的聲音,一定是…是…嗝——那個像極了有人在我耳邊呼吸…”
圍著桌子的黃毛小夥出言嘲笑:“快得了吧!就你?你不嚇的屁滾尿流的往回跑?肯定是被夢魘迷惑了才進去的。”
“要不就說你運氣好呢,正好被深白大人給提溜回來啦。”說罷便控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堆人也附和著開始笑。
江言抬頭仰望著那道兩山之間的山穀,冇有風聲,整個山穀很平靜,看起冇有什麼異常。
但,那段影像裡麵可不是這樣的,仿若一個深淵巨口,貪婪的吸取著什麼。絕不是現在的風平浪靜。
就是看起來很正常,才最不正常。越看越覺得詭異,灰濛濛的一片。
微生允眼瞳泛出淡淡的綠色熒光,他掃視了一圈才收回視線,對著江言說道:“這山穀裡的植物都死了,冇有活物也冇有生氣,像是被什麼東西全都抽走了,而且……”他停頓了一下,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江言接上他的話:“而且,到處瀰漫著死靈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