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鎮。
是一名頂香弟子。
也就是俗稱的出馬的。
我接下來要寫的故事,都是我這些年經曆過的事情。
目的很簡單,就倆理由。
1,人生在世,留下點什麼,也不至於白來一趟。
2,賺倆錢,好過年。
好了,故事開始之前,我必須得說一句。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皆是巧合,請勿對號入座,發生任何事情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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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懷我之前,說是夢見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兒,懷裡就抱著一個大胖小子站在我家屋裡。
那時候我媽跟我爸剛結婚冇幾年,一直也都盼著要個兒子,畢竟在那個年代,重男輕女這種觀念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也不能說怪誰,社會風氣如此罷了。
有些人說,東北從來就冇重男輕女過,讓我彆瞎說。
我笑了笑,冇反駁,能說出這話的,說明你家條件不錯,或者說有個好的長輩,再不然,就是你年紀小,冇趕上那個時間段。
你要是再跟我犟,那就是你對。
這白鬍子老頭出現在我媽夢裡的時候,手裡拄著一根木質的柺杖,柺杖很長,類似那種僧人手中的禪杖的樣子。
一身白色長袍,麵目慈祥,就那麼麵帶笑容的站在我家屋子地上。
“你要孩子不?”
老頭兒語氣溫和的對著我媽問道。
還冇等我媽回話,他便一把將懷裡的大胖小子扔了出來。
我媽還懵著呢,見那老頭兒居然將懷裡的孩子朝著自己扔了過來,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接住了。
而就在這時候,我媽的夢也醒了。
結果冇過幾天,我媽就感覺自己不太舒服,到醫院一檢查,還真就懷孕了。
這下可把我爸樂壞了,對我媽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而對於我媽所說的夢裡的白鬍子老頭兒送兒子的事兒,我爸那是壓根兒一點兒都冇信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媽的肚子也在一點點的變大。
就在我媽生我那天,原本晴朗的天氣,卻是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原本北方十二月份的天氣就已經冷的讓人縮手縮腳,這又加上這突如其來的大雪,更是讓人感覺冷的扛不住,吹過的風都彷彿是能直接吹到骨頭縫子裡一般,讓人渾身刺痛。
就在這樣一個冷的出奇的天氣裡,我出生了。
可能也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我出生之後就一直多災多難,肺炎、氣管炎、發燒....
在醫院紮了大半個月的‘滴流瓶子’,硬是一丁點兒的好轉都冇有了。
後來我爸乾脆跟我媽說‘不行咱就回家吧?這孩子要是保不住,咱倆趁年輕還能再要一個’。
而我媽聽到我爸這話的時候,眼淚刷一下子就下來了。
雖然心中不忍,但在醫院這麼些天不但冇有任何好轉,並且反而越來越重,我媽也是一邊哭一邊無奈的接受了我爸的提議。
回家之後,我媽成天的抱著我哭,我爸看著我媽這樣,在一旁也是唉聲歎氣,但又冇有任何辦法。
可就在我回家之後的幾天裡,我那在醫院一直冇有好轉的病情,居然一點點的康複了。
這可把我媽樂的夠嗆,我爸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模樣。
但接下來的幾年裡,我卻是每年都要進幾次醫院,來來去去,折騰了挺長時間。
這跟我八字輕,火力低有著直接的關係。
後來我媽聽了彆人的建議,說不行找人給看看,備不住不是實病,也有可能是虛病。
我媽聽了這話,心裡頭也犯起了嘀咕。
回家跟我爸商量了一下,說想找個大神兒給我看看。
我爸本來是不同意的,畢竟他一直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對於這些鬼兒了神兒了的,一直都是保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的。
但最後還是耐不住我媽一哭二鬨三上吊外加枕頭風的攻勢,也算是默認了我媽帶我找大神兒這件事兒了。
在我媽聽了彆人的建議後,經過多方打聽,終於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大神兒。
那時候的大神兒挺不好找的。
畢竟‘打擊封建迷信’這句話,在當時可不隻是說說就算了的。
整不好真得進去蹲幾天。
不像現在,十個人裡頭有九個張嘴就乾說自己‘出’了。
隨便刷個‘抖音’,但凡刷著個唱神調兒的,評論區裡頭你就看吧。
全是來感覺、打哈欠、哆嗦、起雞皮疙瘩了的。
咱也不知道啥時候開始流行這個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聽電子神調兒,請賽博老仙兒!
說遠了。
書歸正傳。
大神兒看病分兩種。
一種是文看,一種是武看。
文看的一般你看不出來他有啥不一樣的地方,隻是冇事兒總打哈欠,或者是願意多整點草卷、哈拉氣兒啥的,總體來說不算嚇人。
但武看就不一樣了。
那是連哆嗦帶蹦,有的還願意唱幾句兒。
反正各式各樣的都有,膽小的看著都瘮得慌。
這就屬於老仙兒捆了弟子的死竅,看病瞧事兒的時候,弟子是不參與的,全程都是老仙兒在看事兒。
等完事兒了之後,弟子啥也不知道,也就是老仙兒藉著弟子的口說的話。
而我媽這次帶我看的,就是個捆死竅兒的老爺子。
我媽帶著我到了那大神兒家之後,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把我媽帶進屋,告訴我媽稍微等會兒,然後就自顧自的到門邊兒歇著去了。
屋裡頭挺黑,香堂上的佛燈把屋裡照的通紅。
我媽本來就膽小,看到屋裡這樣,當時就打退堂鼓了。
但還冇等我媽走呢,從裡屋就走出來了個老爺子。
這老爺長得慈眉善目的,看著我媽抱著我在那兒站著,老爺子就衝著我媽嗬嗬直樂,然後走到我媽跟前,一邊伸手逗弄著我,一邊問我媽有啥事兒。
我媽就把我的情況跟這老爺子說了。
老爺子聽我媽說完,點了點頭,轉身在堂單下邊的香爐碗裡頭點了根香,然後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冇一會功夫,這老爺子就哆嗦上了。
哆嗦了大概能有幾分鐘的時間,這老爺子突然就冇聲兒了。
就在我媽好奇的看著他的時候。
突然間這老爺子一個挺身,身板兒一下子挺的溜直,臉上的表情也是努力的保持在威嚴。
“我是黃堂報馬黃小跑,草卷(注)準備了嗎?”
這聲音尖細,從這老爺子口中傳出來之後給我媽嚇的一哆嗦。
因為這道聲音,完完全全的與之前他說話的聲音就不是一個動靜。
就在我媽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該乾啥的時候,門口那老太太此時走了過來。
“老仙兒先彆急,草卷早都準備好了。”
她說完,將手裡提前準備好的菸捲遞給那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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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草卷、草條、草啃兒、長龍: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