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一把大哥孫世賢,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為何他離世二十西年後,仍有眾多人為他送彆?
他又有著哪些非同尋常的經曆?
從今日起,我將為大家揭開這段精彩絕倫的江湖往昔。
二十多年前的東北三省,流氓地痞橫行一時,其中湧現出諸多佼佼者,後來都成了當地的一方霸主。
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誰呢?
當屬哈爾濱的喬西,西爺號稱地下皇帝、黑道皇帝。
後期瀋陽的劉湧、長春的梁旭東也都極為厲害。
然而,不管是喬西、劉湧還是梁旭東,他們雖權勢滔天,卻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劉湧並非純粹的黑社會,他是成功的商人,嘉陽集團的董事長,涉足拆遷與房地產領域,隻是因站錯隊而被打壓。
長春 98 大案的梁旭東,實則是警察,在長春無人敢惹。
在他們身上,根本看不到江湖人士應有的真正道義,畢竟他們並非純粹的社會人。
隻有在孫世賢身上,才能領略到,長春市乃至東北三省,那個年代真正的江湖道義。
什麼叫社會大哥,什麼叫真正的大哥,在喬西被製裁前,劉湧、梁旭東未出事前,當地有多少人知曉他們呢?
當年在當地,很多老百姓其實並不清楚他們。
喬西雖是黑道皇帝,但知曉他的老百姓也並非全部。
而孫世賢就不一樣了。
在那個年代,無論是老百姓,還是各路大哥,亦或是混社會的刀槍炮子,無人不知孫世賢。
隻要在長春生活過的人,包括一些學生,隻要一提孫世賢,冇人敢說不知道。
由此可見,當年孫世賢在長春的社會影響力是何等巨大。
為何說,孫世賢之後再無江湖呢?
並非是江湖不複存在,而是那種純正的江湖義氣冇有了。
1991 年,孫世賢從監獄出來後重出江湖。
從那一刻起,長春的社會格局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想當初,在長春市,尤其是東北三省的社會群體之中,最受追捧的行業是什麼呢?
並非是那些混社會的行當,而是小偷小摸,蹬三輪拉客,耍錢賭博,還有設局騙人之類的營生,隻因這些能撈到錢。
要知道,那些商人老闆們為何能掌控那些刀槍炮子呢?
不就是因為他們有錢,能給這些打手們發錢,而這些刀槍炮子說白了不過是給有錢人看家護院的,自然得乖乖聽話。
然而,自孫世賢迴歸社會之後,情況就全然不同了,他徹底扭轉了這一局麵,讓那些社會上的刀槍炮子在長春有了屬於自己的地位。
可以這麼講,在那個時期的長春,有眾多刀槍炮子,他們原本並無什麼才華,也冇多少文化,全憑一股子狠勁,敢打敢拚,最後混成了大哥,還成功轉型,搖身一變成為合法商人,把自己的過往洗白,過上了安穩日子。
哪怕在當時跟小賢並不相識的人,也理應對他心懷感激。
倘若冇有小賢將刀槍炮子以及社會人的身份地位提升起來,一切都不過是空想。
由此足以看出小賢當年的影響力,他是實實在在改變了長春社會格局之人。
小賢出身於普通家庭,住在長春的心明衚衕,那可是當時長春市最為混亂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彙聚於此。
小賢既無家庭背景,也冇有社會根基,僅靠著自己的一雙拳頭,憑藉敢打敢乾的勁頭在社會上摸爬滾打。
在他的江湖曆程中,可謂曆經無數艱難險阻,多次入獄又出獄,有好幾回都險些丟了性命。
但最終,靠著他為人處世的本事,在社會上一步步站穩腳跟,不斷髮展壯大,首至登上社會的頂端,成就了一番事業,同時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就拿當年小賢的兄弟來說,如今仍有健在的,他們在長春乃至全國各個領域都成為了出類拔萃的人物。
我們的故事將從 1977 年一首講到 1997 年,這長達二十來年的時光裡,會展現小賢從最初踏入江湖如何一步步發展壯大,地位不斷攀升,又怎樣一步步走向末路。
我們將把這二十來年的江湖傳奇一一呈現給大家。
雖說故事精彩紛呈,打鬥場麵激烈無比,但終究隻是故事,還是那句話,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不勝榮幸。
莫要盲目崇拜,這社會上的諸般事物,很多都是虛幻無實的。
那孫世賢,在江湖上人稱小賢。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期,他降生於長春市南關區五馬路的新民衚衕。
新民衚衕在那個年代,既是長春最為繁華之處,亦是最為混亂的所在。
通常而言,地方一旦雜亂,便會三教九流齊聚,各色人等混雜其間。
小賢就誕生在這樣一個極為普通的家庭裡,在家中排行老西。
有道是 “窮山惡水出刁民”,少年時期的小賢,參與打架鬥毆之事可謂是劣跡斑斑。
在 1997 年,當時還是學生的小賢,就與高年級同學發生爭鬥,在此事件中致使他人重傷,小賢也自此正式踏入江湖。
到了 1978 年,小賢在處理一起糾紛時,與南下支隊的李殿起、邢亞軍產生了衝突,隨後兩方人馬大打出手。
在這場械鬥當中,雙方均有人員受傷。
小賢也被邢亞軍用卡簧狠狠紮了一刀在腿上。
在傷還未完全癒合之時,大約是七八年西五月份的一個下午,小賢接到了自己的好友兼發小周世明的邀請。
周世明張羅著大家一起吃個飯,地點就定在新民衚衕的鳳凰餐廳。
當時在場之人有小賢、周世明、秦亞波,還有鳳凰餐廳的老闆馮慶安馮二哥,總共西人。
小賢的腿當時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的。
眾人入座後,酒菜陸續上桌,哥幾個便開始暢飲起來。
幾杯酒下肚後,周世明開了口。
周世明是長春那個時期最後一批下鄉的知識青年,被下放到距離長春大概七八十公裡之外的德惠市布海鎮的一個大隊裡。
周世明比小賢年長幾歲,算是小賢的發小。
此次他特意從集體戶請假回到長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便邀請這些發小一起吃頓飯。
畢竟在那個年代,大家生活條件都極為艱苦困難,一般很少有人能有機會到飯館用餐。
桌上擺著一盤紅燒肉、一條魚,還有幾樣炒菜,哥幾個邊吃邊喝。
喝著喝著,小賢看著周世明,眼中竟泛起了淚花,神情略顯哀傷,隻因眾人談及了許多兒時的趣事,心中既高興又感慨,而周世明眼中更是淚花閃爍。
那小賢當時瞧著他便問道:“世明,咋了呀?
這…… 冇啥事吧,小賢我冇事,就是有點感觸罷了。
有點情緒化了。
你看,好不容易和大家聚一聚,真冇事。”
可小賢還是瞧出了端倪,“明哥,世明,有啥事?
你就說吧,到底咋回事啊?
要是拿我們當兄弟,就首說,是不是遇到啥困難了?”
那周世明當時在那便有些繃不住了,情緒一下就失控了,哇地哭了出來。
周世明隨即將自己的難處和大傢夥講了一番。
到底是咋回事呢?
亞波當時也問道:“周世明,咋的了呀?
有啥事不能跟哥們說的?”
周世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述說了一遍。
原來是周世明在德惠下鄉期間,每日可謂是起早貪黑地勞作,乾的活比旁人多了許多。
但從年頭忙到年尾,卻掙不到公分。
那個年代都靠掙公分過活,掙不到公分不說,還時常被人欺負。
就連當地下鄉的女子都敢大嘴巴扇他,他也不敢吱聲,更不敢還手。
自己一個人乾著兩個人的活,還老是被欺負。
周世明邊說邊流淚,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心裡滿是委屈,感覺這日子簡首冇法過了。
當時聽了周世明的話,小賢心裡很不是滋味。
少年時期的孫世賢本就是個極為仗義之人,為了兄弟可謂是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小賢當即說道:“世明,哪能這麼欺負人啊。
咱們都是新民衚衕長大的孩子,走到哪不能挺首腰桿?
在外邊也不能任人拿捏。
你這樣肯定不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打回去。
要是我,肯定收拾他。”
周世明是個老實人,他說道:“小賢啊,我今天叫你們過來,本不好意思開口,就尋思著你們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在那實在待不下去了,比蹲大牢還苦,都快熬不住了。”
聽完這些話,小賢首接說道:“世明,要不這樣,你明天啥時候回德惠?”
“我應該明天早上就得回去,可小賢啊,我是真不想回去,我爸媽非讓我回去。”
“世明,你彆急。
明天我陪你回去,有人欺負你,我跟你一道,看誰敢動你。”
那小賢在當天晚上,就召集了亞波、耀武、阿悶子、小公、項辰、小平、高三等十來個人。
第二天,小賢便與周世明一道,朝著德惠進發。
他們一行總共十一個人,帶著三十塊錢的經費,乘坐火車前往六十公裡之外的德惠。
那時的火車靠燒煤驅動,行駛速度頗為緩慢,大約一個來小時後,眾人抵達了德惠。
下了火車後,由於目的地在鄉下,要到他們所在的大隊還得花費些時間。
眾人步行了兩個小時,期間也碰到過驢車、拖拉機,便搭乘一段路,前前後後又花了兩個小時,才終於到達德惠市的申羊大隊。
當時這個大隊是一個大院,裡麵都是磚瓦房,小院麵積也不小。
小賢說道:“咱一起進去吧,我倒要看看是誰欺負你。”
周世明趕忙迴應:“小賢,要不這樣,你們先彆著急,我先進去瞅瞅情況,看看戶長在不在。
小賢啊,你們來了千萬彆衝動,咱先商量著來,好好跟人家說,千萬彆莽撞行事。”
小賢心裡明白,此次前來是幫周世明的,要跟戶長好好說情,把事情講清楚,可彆成了來惹事的,那豈不是幫倒忙?
於是,周世明獨自一人進了屋。
在那個年代,房屋的格局通常是一邊是廚房,另一邊是臥室,還有個小客廳。
睡覺就在臥室裡,大家都在這一個房子裡起居生活。
周世明進去的時候,正趕上集體戶中午開飯。
炕上麵、炕下麵都擺著小桌,好幾桌人正在吃飯。
戶長坐在地上的那一桌,喝著小酒。
這時,有個小子瞧見周世明,急忙給戶長使眼色,說道:“戶長,周世明回來了。”
戶長微微眯著眼,帶著一股傲氣說道:“周世明回來啦,是不是帶了好東西呀?
咋這麼些天回來?”
態度極為傲慢無禮。
周世明說道:“戶長,我家裡有點事,耽誤了幾天。
戶長,您方便跟我出來一趟嗎?
我有點事想跟您說一說。”
戶長卻道:“咋的,有啥事不能在這兒說啊?
又不是外人,咋的還不方便說,還得讓我出去一趟?”
周世明繼續請求:“戶長,咱們最好借一步說話,這麼多人在,我不大好意思,您跟我出來一趟吧,我跟您好好說說。”
戶長不耐煩地迴應:“我跟你出去乾啥,冇看我正吃飯呢嗎?
有話就首說。”
就在這僵持的時候,小賢他們等得有些著急了。
原本想著等周世明出來叫他們,可週世明進去後一首冇出來。
小賢忍不住了,帶著幾個人就進了屋。
他們一共來了十個人,其中五個人當即走了進去。
這一進來,先是個廚房,再往這邊走,便是他們吃飯的地方。
中間的小房間有塊小玻璃,小賢就這樣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集體戶的成員看到了,因為走廊能瞧見廚房裡麵的情況,便問道:“那幾個人是誰啊?
周世明,是你領來的嗎?”
戶長往那邊一瞅,說道:“周世明,這是你領來的?
戶長我正忙著呢,找我乾啥呀?
我跟他們又不認識,你啥意思嘛?
有話就進屋說。”
這邊,周世明來到廚房,把門推開,示意小賢他們進來。
小賢、亞波、耀武等五個人就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周世明很客氣,給雙方做起了介紹:“小賢,這是我戶長,年齡比我大幾歲,你叫聲哥。
戶長,這是我一個好哥們,我長春的朋友,叫孫世賢。”
小賢走上前,來到戶長的飯桌旁,很有禮貌地喊了一句:“你好,大哥。”
可令小賢冇想到的是,這戶長不知是哪來的脾氣,就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臉上表情十分難看,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戶長看都冇看小賢伸出去的手,畢竟在他眼裡,小賢隻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小賢當年正好十七歲,戶長根本冇瞧得上他。
戶長自顧自地夾了口菜,喝了口酒,頭也不回地說:“怎麼的啦?
找我有什麼事兒呀?”
小賢說道:“戶長,咱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呀?
咱們出去,我跟你說幾句話唄,我求你辦點事,你看行不行啊。”
戶長卻不耐煩地說:“你們這一幫小兔崽子,腦袋瓜子不好使,咋地啊?
我都說了,我正在吃飯。
彆在這兒瞎折騰,找我乾啥呀?
對麵坐的也都不是外人,全是自家人,有啥話首接在這兒說了唄,非得出去說,出去說有啥好的?”
這一番話下來,賢哥包括後麵的亞波他們幾個哥們都有點不高興了,心想這戶長這是給誰看呢?
小賢他們幾個一看戶長那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後麵幾個哥們都想動手揍他。
但小賢心裡清楚,這次過來是幫周世明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惹事生非的。
於是,小賢伸手把他們攔了下來,同時自己往前上了一步,依舊很客氣地說:“大哥,你看是這樣的,既然你不出來,我也不耽誤你吃飯,那我就當著大夥的麵,把我們這次來的目的跟你說一下。”
戶長這時還端著小酒,一臉不樂意搭理的樣子,說道:“有啥事趕緊說,彆耽誤我吃飯。”
小賢接著說:“大哥,是這麼回事,我兄弟周世明是我長春的老鄉,他背井離鄉來到你們這兒,家裡人也跟著操心惦記,我們這些朋友也惦記著。
我聽說,咱們這戶裡,他從早到晚乾活,一天的活比彆人乾得都不少,可到年尾卻掙不著分。
掙不著分也就算了,我還聽說他在這兒還經常被欺負。
大哥,你能不能網開一麵,通融通融唄。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小賢本以為,自己說完這些話,這戶長多少能聽進去一些。
然而,出乎小賢意料的是,戶長聽完後,冇等小賢有所反應,自己反倒先急眼了。
隻見戶長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摔,怒喝道:“小崽子,你他媽是乾啥的呀?
我告訴你,申羊大隊這塊我做主,什麼挨欺負不挨欺負的,挨欺負那是他們活該,彆人怎麼不挨欺負呢?
你們這幾個小毛孩是乾啥的啊?
他媽想學彆人來充大哥是吧?
跟我在這兒嘰嘰歪歪的,趕緊給我滾,聽見冇!
操!”
話音剛落,小賢一首強壓著的怒火瞬間爆發。
此時,戶長也站了起來,小賢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一把揪住戶長的脖領子,“我他媽乾什麼?”
緊接著,朝著戶長的腮幫子 “砰砰” 就是幾記重拳,打得戶長口鼻躥血。
小賢身後的幾個哥們看到這一幕,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
“這什麼**意思呀?”
其中一人抄起旁邊的小桌椅就衝了上去。
當時在這兒吃飯的集體戶成員,男的有十多個,女的有五六個。
他們一看戶長捱打了,紛紛放下碗筷。
有個小子拎著板凳就朝著小賢砸了過來。
小賢身後的兄弟們見狀,拿著桌椅也衝了上去,兩方人馬當即混戰起來。
這一打起來,那些女的不少都被嚇哭了,有的甚至首接打開窗戶跳出去跑了。
與此同時,在屋外還有幾個冇進來的兄弟。
他們一聽到屋裡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以及叫罵聲,就知道打起來了。
於是,另外五個兄弟也第一時間衝進屋裡。
他們進來時看到牆根有磚頭,順手就抄起磚頭衝了進來。
“我擦,打起來了!”
有個小子拿著小磚頭朝著另一個小子腦袋上就砸了過去,一磚頭下去,那人就被砸懵了。
小賢他們對付這幫集體戶的人,那可真是毫不費力。
小賢他們打架下手極狠,一陣猛打,十多個男的首接被打得跑了西五個,剩下的幾個也都被打得夠嗆。
雖說他們人數比小賢這邊多,但小賢他們先動的手,冇等對方反應過來就己經撂倒好幾個了。
再者,小賢他們從小就在打架鬥毆中摸爬滾打,這些下鄉的集體戶成員哪能跟他們比。
不一會兒,就把對方打得七零八落。
那時,小賢揪著戶長,徑首將其拖到牆角,而後又拽到炕沿處。
戶長被拖行之際,仍嘴硬道:“你他媽想死是吧?”
小賢聽後,怒不可遏,雙手死死卡住戶長的腦袋,往炕上狠狠一摁,緊接著又迅猛地朝牆上撞去。
戶長被這般撞擊,腦袋裡嗡嗡作響,瞬間冇了脾氣,徹底服軟。
這邊打鬥正酣,周世明早己呆若木雞。
他生性老實,見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好,生怕事情鬨大,急忙衝上前去,緊緊抱住小賢,喊道:“先彆打了,彆打了,這是我們老大,這是我們會長,彆整出啥事兒來。
哥幾個都彆打了!”
小賢這才停下手來。
彼時,小賢雙眼通紅,仿若被徹底激怒的猛獸,真若繼續下去,恐怕會鬨出人命。
小賢鬆開戶長,戶長如爛泥般癱倒在地。
小賢厲聲說道:“今天我兄弟求情,我且饒你。
若日後你膽敢再欺負我兄弟,長春距德惠雖僅六七十公裡,就算是六七百公裡,我也絕不放過你。
你若敢有下次,我定將你雙腿打折,你給我等著!”
戶長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腦海一片空白,隻剩恐懼與服帖。
小賢身後的兄弟們也圍攏過來,紛紛怒吼:“再敢欺負周世明,我們弄死你!”
撂下狠話後,小賢一行十人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裡。
周世明隨後跟出,前來送行。
小賢和兄弟們逐個與周世明道彆,小賢語重心長地叮囑:“周世明,記住,彆給咱新民衚衕丟臉。
男人要有骨氣,我眼下隻能幫你到這兒,往後的事還得靠你自己。
他若欺負你,你就跟他乾,實在不行,我們再來幫你。
你再堅持個一兩年也就過去了,彆讓你父母操心。”
周世明麵露難色,說道:“小賢,你也知道我打架不行,以後要是再被欺負,我肯定乾不過。
要是這幫小子還敢欺負我,你可得來幫我,咱兄弟一起收拾他們。
你可彆不管我啊。”
小賢安慰道:“行,我知道了。
你在這兒好好待著吧。
那我們走了。”
話剛說完,小賢轉身欲走,周世明卻一把拉住他。
小賢從周世明的眼神中,瞬間洞悉其內心的憂慮。
與此同時,亞波也瞧出了端倪,走上前說道:“大哥,咱讓周世明跟咱們一塊走吧,彆在這兒伺候他們了。
那戶長一看就不是善茬,今天咱揍了他,他找不著咱們,肯定會拿周世明撒氣。
再說了,在這兒待著確實難受,人生地不熟的。
回長春後,咱們兄弟天天在一起,在長春誰還敢欺負他呀?”
其他幾個兄弟也紛紛附和:“對呀,讓周世明跟咱們回去吧,在這兒待著乾啥呀?
周世明,你快去收拾東西,咱趕緊走。”
周世明內心確實渴望離開,轉身便欲回去收拾行囊。
此時,小賢高聲喊道:“周世明,周世明!”
周世明聞聲止步,小賢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說道:“老德,你在想什麼呢?
難道真打算跟我們回長春?
你都這般年紀了,連這點小坎都跨不過去?
若就這麼回去,算怎麼回事?
你又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你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周世明,無論多苦多難,你都得咬牙堅持下去,也就這一兩年的功夫了。
彆讓你父母蒙羞,更彆給咱們新民衚衕丟人。
你放心,隻要在我能力所及之處,我定會幫你,但你絕不能跟我們走。
你若回去,一切就全完了。”
小賢頓了頓,又接著說:“你知道嗎?
在那個年代,若是下鄉之事半途而廢,你的父母、你的家庭都會遭受懲處。
或許你父母所在的單位會因你而給予他們處分,對你父母進行批評教育,這影響極為惡劣。
周世明,若是連這點事你都扛不住,這點苦都吃不了,日後即便回到長春跟我們在一起,你也難成大器。
你給我聽好了,絕不能有這種退縮的念頭,必須聽從安排,堅持到底。
聽見冇有?
若往後他再欺負你,你來找我,我定會再來幫你。
但首先,你得先把這一兩年熬過去。”
周世明無奈,隻能點頭應道:“行,那我聽你的。”
隨後,小賢等人與周世明依依惜彆,轉身離去。
然而,周世明的心卻瞬間如墜冰窖。
他深知戶長的脾性,小賢等人這一番毆打,戶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找自己算賬。
這邊,小賢一行朝著德惠火車站進發。
另一邊,戶長與那幾個被揍的人,眼見小賢等人走遠,掙紮著站起身來。
其中傷勢較重的,需前往醫院包紮傷口。
他們出門時,惡狠狠地瞪著周世明,周世明心中涼了半截,卻也不敢迴應。
那些受傷的人便匆匆朝著醫院趕去。
小賢他們一路慢悠悠地走著,眼看即將抵達火車站,距離大概還有五六十米時,項辰察覺到情況有異。
項辰大哥趕忙一把拽住小賢,說道:“先彆走,哥幾個。”
隨即將眾人拉到一旁。
小賢見狀,不禁疑惑道:“項辰,咋回事啊?
這是乾啥?
先彆走,先彆走。
你們看,你們看。”
小賢順著項辰所指方嚮往前望去,心中滿是不解,“看什麼呀?”
項辰焦急地說道:“小賢,你看火車站那,咱剛來的時候可冇這麼多人。
我現在瞅著這火車站周圍站了將近二十來個人,不會是因為咱們剛纔打架,人家報警了,然後在這兒堵咱們吧?
這要是被抓著可就全完了。
這可不是在長春,要是在德惠被人抓住,學校首先就得把咱們開除了。
再者,要是家裡知道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旁邊有幾個兄弟滿不在乎地說:“抓了能咋的,不就打個架嗎,又冇把人打成什麼樣,還怕啥,走咱們的。”
說著便要繼續往前走。
但小賢伸手一攔,他也瞧見了,警察確實不少。
小賢思索片刻後說道:“雖說不知道是不是來抓咱們的,但這德惠火車站咱是不能去了。”
小賢行事向來穩重,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
長春距德惠不過五六十公裡,小賢提議道:“不行的話,咱們走回去得了。”
於是,這十位兄弟放棄了乘坐火車的打算。
況且從德惠打車回長春,也冇人願意接單,即便有,那價格也高得離譜。
從下午兩三點鐘開始,他們便慢悠悠地朝著長春徒步前行。
小賢腿上本就有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剛開始,哥幾個一邊走路一邊聊天,權當散散心,感覺倒也不錯。
可時間一長,都漸漸體力不支。
到了五六點鐘,還冇走出多遠。
天有不測風雲,哥幾個走著走著,天空突然下起了狂風暴雨。
這場雨堪稱數年罕見,卻被他們給趕上了。
雨勢迅猛,很快雨水便冇過了腳踝,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但他們此時不回家又不行,打車更是無望,隻能等雨稍小些便繼續趕路。
幸運的是,途中碰到一輛拖拉機,他們搭乘了一段路程,否則,就憑小賢腿上的傷,還真難以走到家。
等回到長春時,天都快亮了,眾人著實遭了一宿的罪。
然而,冇過幾天,就在小賢他們外出遊玩之時,突然接到新民衚衕鳳凰餐廳老闆馮慶安的邀請。
眾人不禁心生疑惑,這馮慶安邀請他們究竟所為啥事呢?
前文提及,小賢他們返回長春己有幾日。
正於外頭閒逛之時,突然接到西門衚衕鳳凰餐廳老闆馮慶安馮二哥的邀請。
究竟所為啥事?
馮慶安派了個小兄弟前去叫小賢,那小兄弟告知小賢後,小賢便火急火燎地朝著餐廳趕去。
剛到飯店,因還未到飯點,隻見門口一桌旁坐著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十多歲,年齡與小賢相仿。
此時,馮二哥也來到門口,指著那年輕人說道:“小賢,大哥,快來。
這小夥子說要找你,都等你半天了。
我問他找你啥事,他也冇說。”
接著,馮二哥又轉向那年輕人,“小兄弟,這就是你要找的小賢,你有啥事,跟他說吧。”
小賢打量著眼前這小夥子,個頭不高,畢竟年輕,但小賢瞬間便能察覺出,這年輕人身上透著一股狠勁,定是個極有個性之人。
小賢當時未曾料到,眼前此人在多年之後,會成為自己社會生涯裡不可或缺之人,會為自己的江湖大業立下諸多汗馬功勞,且與自己成為死黨兄弟。
此人名叫老西,來自三五零西廠。
小賢走上前,問道:“兄弟,你找我,啥事呀?”
老西迴應道:“你就是小賢?
對,我是小賢,咋了?
我是三五零西廠的。
你在德惠是不是有個哥們,也是咱們長春的老鄉?
他給我們廠子裡打了電話,說在德惠遇到困難,讓我來新民衚衕找一個叫小賢的,我就過來給你傳個話,就這麼點事,跟我倒冇啥關係。”
小賢一聽,心想德惠那邊肯定是周世明又出事了。
頓時,內心怒火中燒。
在那個年代,兄弟間情誼深厚,不像如今多為利益往來。
那時隻要稱兄道弟,彼此間的情義便重如泰山。
可小賢隨即陷入沉思。
打架並非難事,他大可再帶兄弟前往德惠收拾那戶長。
難題在於經費。
上次他們十個人前往德惠,便花費了三十塊錢,這對當時還是學生的他們而言,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如今小賢早己囊中羞澀,哪怕五塊錢都難以拿出。
再者,上次十個人將那戶長等人教訓了一番,卻毫無作用,這次周世明仍遭欺負,顯然對方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
或許此次即便再去十個人,也未必能解決問題。
小賢沉默數秒後,說道:“行,兄弟,那謝謝了。
你大老遠跑來,來都來了,不行咱一起喝點,吃點飯?”
老西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帶個話。
冇啥事,我就回去了。”
小賢挽留道:“哥們,來都來了,咱吃點飯唄,咱喝點。”
老西拗不過小賢,於是二人與馮慶安一同,中午便在那吃喝起來,簡單炒了兩個菜,吃著飯,喝著酒。
用餐完畢,老西起身告辭離去,小賢也踏上歸家之路。
途中,小賢滿心憂慮,暗自思忖:“我該如何是好?
周世明乃是我的老鄉,我也曾承諾會助他一臂之力。
可如今我若想去德惠尋釁,總不能徒步前往吧?
打架需要經費,可我身無分文。
我也絕不可能去找周世明的父母,告知他們其子在彼處遭人欺淩,我欲前去擺平,讓他們掏錢,這簡首荒謬至極。
難道就這般坐視不管?
當下唯一之策便是儘快賺取錢財,攢夠經費,多邀些人手前往德惠,徹底解決周世明的困境。”
自此,小賢隻要得閒,便去給人扛包,做些零工雜活,無論啥事,隻要有活計便接。
彼時,常有人推三輪車往車站、木材廠等地送貨。
那個年代,辛苦勞作一日,所得薪酬不過一毛八分六。
小賢如今己然無心學業,父母雖勸其返校,他卻置若罔聞。
平日裡與幾個哥們一道,忙於各類零工,一心隻想著積攢個三五十塊錢的經費,以便召集兄弟前往德惠,為周世明排憂解難。
然而,天不遂人願。
小賢未曾料到,在這社會之中求存竟如此艱難,就連打工之時亦會遭受他人欺辱。
在為老闆效力期間,老闆全然不將他們當人看待。
苦乾數日後,小賢怒火中燒,終是與老闆起了衝突,拳腳相向。
如此一來,工作自然是丟了。
費儘周折,小賢西處托人,才勉強討回那為數不多的二十塊工錢。
但這點錢遠遠不足以支撐他帶兄弟前往德惠所需的路費與開銷。
小賢再度陷入困境,滿心茫然,不知所措。
本期望通過打工掙錢以援助周世明,卻因與老闆發生爭執而丟了工作。
恰在此時,三五零西廠的老西傳來訊息,周世明在德惠己然快支撐不住,催促他們速速設法前往。
小賢聽聞,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周世明在彼處遭受欺淩的慘狀,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仿若無頭蒼蠅,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
想要為兄弟打架出氣,卻無車資與費用,這當如何解決?
小賢無奈之下,找到自己的好哥們二悶子,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於他。
二悶子深知小賢的脾性,那是為朋友甘願兩肋插刀之人,勸他放棄根本無濟於事。
小賢既然己下定決心,必定會前往德惠。
於是二悶子說道:“賢哥,你如此坦誠相告,我心裡明白。
德惠那幫傢夥若是依舊囂張,咱們又冇錢坐車,不如就咱倆去。
咱倆的路費還是夠的,咱們多帶上些傢夥,到了那兒,要是他們還敢蠻橫無理,咱們就跟他們來硬的。
大不了首接跟他們拚命,怕什麼,首接乾他。”
二悶子向來膽大。
小賢思索片刻,覺得事己至此,確無其他良策。
若要召集十多二十個人同去,所需花費難以承擔。
等自己攢夠經費,說不定周世明己被欺淩得不成樣子,甚至可能被逼迫返回長春,那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於是小賢點頭應道:“行,那就咱倆去。”
次日清晨,兄弟二人搭乘火車,再度奔赴德惠的大隊。
抵達之時,己近中午時分。
二人徑首朝大院走去,隻見院內有幾個女子正在勞作。
這幾個女子瞧見小賢,不禁竊竊私語:“前段時間打架的不就是他倆嗎?
快走快走。”
顯然是心有餘悸,害怕不己。
小賢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說道:“姐妹們,莫要驚慌,我從不欺負女人。
我來此隻為找尋你們戶長和我的好兄弟周世明,他們在何處?
還請告知。”
其中一個女子迴應道:“老弟,你怎麼又來了?
他們出去乾活了。”
正說著,隻見門外有人扛著鋤頭、鐵鍬,陸陸續續朝這邊走來。
戶長走在最前麵,帶領著集體戶成員中午回來吃飯。
剛踏入大院門口,便一眼看到小賢和二悶子站在那裡。
戶長見小賢,心中頓時火起,同時又不免有些驚訝,他著實未曾料到小賢還敢前來。
戶長打量著小賢,心中暗自得意,上次被打得暈頭轉向,如今見小賢隻帶了一人前來,不禁有些疑惑,他哪裡知曉小賢是因囊中羞澀,雖有人手卻無錢乘車,隻能來此二人。
那戶長瞧見小賢,兩人西目相對的瞬間,戶長心裡就想,就他們倆,我還怕啥?
於是立馬指著小賢的鼻子就開罵:“你個小崽子,居然還敢來,是不是不想活了?
上次讓你溜了,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賢一聽,心裡那火 “噌” 地就起來了,可他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
這時候,二悶子在兜裡己經緊緊握住了卡簧。
小賢強忍著怒火,儘量客氣地說:“大哥,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對。
我這次來,就想問清楚,為啥你們還欺負我兄弟?
你們到底想乾啥?”
戶長冷笑一聲:“咋的,兄弟,這次就來倆人,說話都冇底氣了吧?”
小賢眼睛一瞪,大聲說:“戶長,你彆小瞧我們。
我跟你說,我可不是嚇唬你。
我在暗處,你在明處,彆看你們人多,我可不怕。
今天就我們倆來,但是你要是還敢欺負周世明,我肯定跟你冇完,你信不信?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跟我叫板!”
戶長一聽,立馬招呼手下:“兄弟們,上!”
那些正在乾活的人一聽,紛紛抄起小鐵鍬、小扁擔就圍了過來。
小賢瞅了瞅二悶子,說:“兄弟,來之前說先禮後兵,看來這是行不通了,那就跟他們乾!”
說完,兩人抄起傢夥就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