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散文集 第一章 水調柔華在線免費閱讀

西關的小沙溪，已經奔流過上百年了。一段一段的曆史，也隨沙溪一條一條的水紋帶走了。百年前，沙溪兩岸還是茅草屋，小村落；幾十年前，沙溪兩旁變成了磚瓦房，小庭院；近些年來，小沙溪的兩旁變成了高大的樓宇，寬敞的公路。說教的人說的是滄海桑田，但住在這裡的人卻不在意，隻是感歎光陰，過了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小沙溪早就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生活，所以對久居在這裡的人來說，對這麼一條奇河流也就視若無物一般了。

春裡的燕子回北，小沙溪旁的垂枝撫柳是它們最好的築巢地。就像是人們添新房，燕子高興的脆鳴聲響徹在小沙溪的水麵上。這一年的燕子是新燕，是去年那一窩燕子的孩子。他們像是尋根問祖一樣，又回到了這片祖地。待到來年，也該是這幫新燕的後代尋根了。居住在小沙溪旁的人也是如此，雖然被公路環繞，高樓覆蓋。但，出生在這裡的人，得到過小沙溪的恩澤，在村子定居了一個安分的家。並且度過了一整個豐富多彩的童年。所以他們對小沙溪有很深卻說不出的情感。沙溪不論他們怎樣，都會是水融萬物般寬懷它創造的生命，永遠都會包容她的“孩子”，就成為這群孩子們心中永遠溫馨的避風港。

昔日冇修公路時的沙溪南岸，是成片成片的油菜，待到六月份，就成了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海。蜜蜂也會成群的過來采花，那幫調皮的孩子就會用紙做的夾子去抓這些辛忙工作的蜜蜂來玩。還妄圖尋找到蜜蜂的巢穴去品嚐它們的蜂蜜。不比油菜花田，一旁耕犁出來的土地占的麵積很小，卻勝在種類豐富。種著豆角，茄子和西紅柿等蔬菜。自然，生活在沙溪旁村落的人也省去了買菜的功夫，甚至他們這邊集市上大部分的菜還是沙溪旁村民的菜園提供的。小沙溪福澤這一方土地，使土壤的肥力雄厚。且距離沙溪又近，輕輕鬆鬆的挑上兩擔水，不出半天也就澆完了偌大的菜地。

往時，俯在小沙溪的岸邊，看水裡的遊蝦小魚，水裡剔透的瑪瑙砂石，水裡自己的倒影。如今再看去，水裡多了大煙囪和煙囪冒的白煙，也多了幾棟拔天的樓宇。傾聽涓涓細流流淌著的水聲，也摻雜了公路上汽車的鳴笛。新世界的發展如日中天，不過此刻開始。又是一份的新生，又是幾年或幾十年後的故事，即使在沙溪的流裡也不過是如梭一瞬罷了。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文明之源，社會之源。沙溪發揮它作為水的一環的作用，它的意義至少在現在看來依然永遠不會終止。

伏在岸邊，手伸入流動的水裡，劃過手掌指尖的感覺像是水的輕撫。掬一捧溪水，像是抓住了無儘的歲月。但在我的手裡，卻滿是空洞無序。我不能像溪水一樣，將這些流淌的時間有條有理地整理編織起來，反是亂糟糟的，冇有頭緒。隻能任由它繼續融入回水中。

日月的流轉代表著時間，沙溪的流淌又何嘗不是呢？但不論過多少年，沙溪的清澈始終如一。一如既往的清澈見底，一如既往的涓流不息。也不用擔心他哪一日會乾旱，曆史與故事的長流早已將它的靈魂注滿。冇有誇張傳奇的描述，更冇有萬世千年的曠世手筆，隻有安逸的柔水小調。伴著曆史長流中的你我，伴著無息的歲月，伴著浮生若夢的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