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三年,平陽皇城,明心殿。
“皇上,奴才冒昧打擾,已至子時,該歇息了”,此時大殿中的公公說道。
隻見殿首一位身穿金龍袍的中年男人正單手托腮,撐著案板,似是冇有聽到般,雙眼依舊無神地望著前方,似是回憶著什麼。
見此公公也不再多言,默默退至簾柱旁,就這麼靜靜等待著。
此時的齊帝腦海裡斑駁複雜,刀光劍影、啼聲連連,時間彷彿回到了三年前,那是一個冰冷刺骨的夜晚,也就是在這一晚,他親手殺死了陪自己打天下的過命兄弟,同時也是大齊皇朝開朝以來的第一位異姓王,楚王--秦川。這是在曆朝曆代都冇有過的事情,這一切發生的起因竟然是有人密奏秦川謀反。
剛聽到這一訊息,齊帝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要說這滿朝文武,最不可能謀反的便是自己這一位兄弟,因為多年的相處,多年的戎馬與共,他太瞭解秦川了,可偏偏在這一封奏摺下麵壓著的卻是一封楚王親筆傳書。按照書上所說,楚王將與韓王聯合,於小年皇宮祀神時發動總攻,以最小的代價迅速拿下皇宮,到時再讓自己寫下罪己詔,退位讓賢。看到這裡,齊帝反覆驗證比對,最終還是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結果,楚王謀反了。於是齊帝當即下令近龍衛前往楚王府捉拿楚王,同時將楚王府包圍控製。得到命令後,近龍衛立即前往楚王府,可巧合的是楚王卻剛好不在,隻有些丫鬟下人,訊息很快傳到皇宮,聽到這一訊息,齊帝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最終喊出了那一句誅九族後,便隨著一同前往追殺。在追到後,齊帝連續問了三句為什麼,饒是滿臉淚水,卻不見這位異姓王弟說一句話,最終親手斬下了他的頭顱,做完這一切,齊帝像是冇有了精氣神一般,瞬間癱坐在地。
此時的齊帝也隨著從回憶中醒了過來,但依舊眉頭緊皺,楚王謀反這件事情他想了三年,總覺得中間有什麼環節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每次想到這裡,腦海裡總能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
“我叫洛天塵,天上的天,塵土的塵,今年十五歲,你叫什麼呀”。
“啊?我...我叫秦川,山川的川,今年十四歲”。
“我年長你一歲,那我就是你大哥啦,以後我就叫你川弟”。
“嗯嗯...好的,大哥”。
......
“大哥,你快走,我拖住他們,放心吧,以我的能力逃走絕對冇有問題”。
“好,川弟,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一定啊”。
“好弟弟,你果然不讓哥哥失望,哈哈,走,我們去喝慶功酒”。
......
“秦川!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我都三個孩子了,你也該討個媳婦了”。
“哎?堅決不娶,彆看你每天當朝,那麼威風凜凜,回了後宮還不是要看我皇嫂的臉色,真不嫌丟人”。
“秦川!你給老子回來,你個臭小子真是又欠打了”。
想到這裡,齊帝不由得搖頭苦笑,起身對著公公說道:“今晚便在明心殿歇息吧,便不翻牌了。”
“是,皇上,那奴才便在殿外候著”,公公說著,轉身走出,輕手帶上殿門。
公公走後,齊帝緩緩走至窗前,看著天上被薄雲遮蓋的明月,還記得小時候的川弟最喜歡天上的明月,可這層遮住明月的薄紗到底是什麼呢?
“朕的好弟弟,希望你在天上過得好吧,唉...”,狠狠搖了搖頭,齊帝對著窗外輕聲說道。